“主子,关雎宫晴水居那位怕是要生了……”
“海镜……”我即刻起身披上衣衫:“不是尚未足月么?”
“奴婢也不知为何,只是方才请了太医过去,之后便召稳婆入宫了。”
“皇上去看了吗?要不要紧?”我一面问,一面向外头走去。
“夜深了,皇上不一定去呢,主子您慢些走!”子卿在后头追,我却几乎跑起来,海镜……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主子,产房血腥,您在外头候着也是一样的。”子卿拦住我进去的动作。
“本宫又不是不曾生产过,倒要你来说教?让开!”我不怒自威,子卿后退两步,我径直入内。
“海镜!”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坚持住。”
“玉倾,你来了。”她气若游丝,容颜比往日更美,我却只剩心疼。
“韶妃娘娘,思茵容华腹中胎儿过大,恐要难产啊,这可如何是好?”稳婆满手是血,面露难色。
我毫不犹豫开口:“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思茵容华,来人,去本宫库房取人参来。”
“这,事关龙嗣……”
“皇上不在,一切都听本宫的。”我转头威胁:“若是思茵容华有任何闪失,你们即刻为她陪葬!”
“是。”
半晌,耳畔响起婴儿的哭声,海镜已沉沉睡去。
“韶妃娘娘,是个皇子!”我接过稳婆手中的孩子,眼眶发酸。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
“海镜,快来抱抱你的孩子。”我逗着摇篮里的祈年,满面笑意。
“玉倾,我要离开了。”
我手中的拨浪鼓掉到地上,霎时眼前一片模糊:“你说什么?”
“离开皇宫。”她静静地看着我,重复。
“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我颤抖地看她,看这个令我魂牵梦萦却怎么也抓不住的人。
“这件事本该提前许久就开始的,只是……”
我打断她:“只是我从中作梗,只是你有了孩子。”我冷笑一声:“是我阻碍了你。”
“玉倾。”她伸出手想来拉我,却扑了空。
原来我从来都劝不住她,她早就打定主意了。或许第一次,我们就不该相见。
“什么法子?”这是皇宫,鸟都飞不出去,她要怎么离开?
“奉天楼,我已经同宫外的好友约定,一月内,在奉天楼带我离开。”
“你……”我带着哭腔:“真的想好了吗?”若是不成,那就是死罪。
“你知道的,玉倾,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在我心口。
“别说了。”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只是自欺欺人,以为如此便可以留下她。我以为时间久了,她就会改变主意的。原来她从没变过,只是我一厢情愿。
“你放心,一切都很周全。”
“我……”我紧紧咬住下唇,擦去眼角的泪珠:“我不阻拦你,只是,你一定要当心,一定、一定要保全自身。”只要你好,我全都不要紧,左右,我会成为最尊贵的女人,而你,遨游天地,四海为家。这样便很好了。
“你放心,放心……”她喃喃着,声音低下去:“信我最后一回,只这一回……”
“我会好好照顾祈年,让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多谢你,玉倾。”
我们之间竟也走到要说“谢”的境地,我摇晃着拨浪鼓,室内唯有鼓声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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