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江贵人有喜了。”
子卿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只顾着欢喜,她有了孩子也就意味着有了牵挂,不会再如浮萍一般自觉飘零无处容身了吧。
来到晴水居,她少见地躺在榻上无话。我走上前去,勾住她的小指:“海镜。”
她转过脸,眼里是迷茫与哀痛:“玉倾……”
我的欢喜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一般倏忽熄灭了,只是哑着声音问:“你、你在想什么?”
“玉倾,我离不开这里了,是不是?”她颤抖着声音问我,我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你想、离开?”那我算什么?
“玉倾……”她盯着我,泪水在眼眶里越蓄越大,最终化作珠子一颗一颗落下。
“海镜……”我拥上她,用自己的血去暖她:“你想开些好吗?”
“什么算看开?我从接到册封圣旨的那一刻就知道……知道自己今生……生……不得自由,死……不得其所……算不算……算不算看开?”她的声音清冷,好似再也不会有温度了。泪在肩头洇湿一片,我几乎要哭出来:“海镜,算我求求你,别这样想,就当、就当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你为了我好不好……”
良久,我才听见她的声音:“……我答应你。”
“海镜,还有我在这里,我永远、永远陪着你去。”
——
“启禀娘娘,方才圣宸宫传来旨意,说是将莲稚姑娘册封为妃了。”
我入宫三年方才晋为妃,她一入宫便是妃了?果真有个好娘家省事的多啊。罢了罢了,如今海镜有喜,暂且顾不上她。
“将将入冬了,咱们的皮子可还够吗?匀出两匹送到思茵容华宫里,她有着身子,别叫她冻着了。”
“皇上前儿方赏了许多物什,娘娘又送去,怎会不够呢?”子卿打趣道:“晴水居如今真是风水宝地了。”
“你这妮子惯会取笑人的,还不快去。”我笑着睨她一眼,佯怒。
“奴婢这就去!”
“等等。”我放下手中的针线:“还是我同你一块儿去。”
方进晴水居,海镜便拉过我:“昨夜梦见你了,醒来仍有所感,索性便画下来了。正好你来了,替我评析评析。”
“梦见我?”我上前仔细端详那画,画技精湛,可是那人分明不是我。我恼起来,将那两匹皮子丢到她榻上:“哼,说着梦到我,却画了别的女人。”
“玉倾。”海镜勾住我的手,一本正经:“是你告诉我,那就是你。你在梦中勾魂摄魄,玩弄人心,但我却非但不觉恼恨,反倒难以自拔呢。”
“你这话倒……”我没来由地感觉有些热。
“可是后来你却说:你我殊途,赐你好梦一场,你余生好自回味。往后,我就不再入你梦中。”
“我本欲问个究竟,却失足掉入悬崖,那下坠的感觉现在还记着。”
海镜眨眨眼,看起来有些委屈,我即刻揽住她:“定是你孕期忧思,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你白日都在想些什么呢?”说到后面,我竟有些期待她的回话。
可她只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唯有耳根微微泛起了红。
——
不定时加更
深宫曲:芙蓉不及美人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