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二十八年,先帝驾崩。太子御君继承大统,改元建昭。
建昭四年六月,因圣上膝下贫瘠,为稳固国之根基,故诏天下诸道州县,广选秀女,以实六宫。
经宫中教习一月后,众秀女经由圣上殿选,最终入选者共五人。
之前在储秀宫中,曾听教习嬷嬷说,殿选三日后,册封的旨意就会下达。
“秀女武氏玉倾,仪容肃恭,德行出众,柔嘉成性,淑慎持躬。故今册尔为更衣,充侍内廷。另,赐号韶。……即刻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臣妾接旨。”
——
我方进宫,侍女子卿就迎上来请安,一边为我讲了规矩,一边又劝道:“您一路车马劳顿一定已经很累了吧。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今天还是不要进行其他行动了。”
“这又是何缘故?”我奇怪地看她,虽说宫里规矩大,但也没有夜里不许人出去的道理。
“这……”子卿显然没想到我会寻根问底,笑容僵了一下,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奴婢之前打听到,在秀女之中,皇上对您最是上心呢!奴婢觉得,皇上以后一定会您宠爱有加的!”
“喏,嘴甜赏你的。”我从头上拔下一个金簪,放到她手心。
她笑开了,神秘地压低声音:“宫里有个忌讳,不是夜里不许出去,而是不许去海棠园。”
“海棠园?”怎么在宫外不曾听过。
“是,那儿只有皇上能去。每月十五,那儿总有笛声,奴婢听说,皇上是在悼念太子妃。”
“太子妃不是尚在人世吗?”我愈发疑惑,这宫中的消息,怎么和我在外头打听的完全不一样。
“咱们的德妃是太子妃没错,可是在她之前,还有一位,在东宫已经离世了。皇上同先太子妃感情深厚,还追封了皇后。”
“原是如此。”
“这些个都是忌讳,奴婢是怕您不知,哪日冲撞了,才说与您听的,您听过,可不要再好奇了。”
“嗯,本宫知道。”
“按规矩,秀女入宫后应去凤仪宫拜谒请安。只是如今宫中后位空悬,皇上亦是体谅各位主子,便免了此礼。”
“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
刚起了身,正准备去御花园采些花瓣泡茶,便听见子卿喜悦的声音:“主子,您家里送东西来了!”
“是爹爹送来的?”除了他,再没有旁人了。想来他还是担心。
“奴婢先替您收起来吧。”子卿将那一大包银子称了入库,见我衣衫整齐,随口问道:“主子要出去吗?”
“是了,本宫在闺中时便喜欢泡茶,尤其爱花香,这会儿晨起,挂着露水,更是妙了。”
我眉飞色舞地说话,子卿盈盈笑着,又嘱咐道:“御花园最深处便是海棠园了,主子只要注意别往深处去便是,不如奴婢和您一道儿吧?”
“我自个儿去就好,你们在宫中做你们的差事。”我莞尔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夏日清晨空气中尚弥漫着水汽,我看着那些在露珠的映照下愈发娇艳的花儿,心中窃喜,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宫里的好,就连花也比外头娇。
“什么人在那里?”慵懒的男音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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