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旅行（10）为你跳动的心

前往沙漠的路途遥远，但有心爱之人相伴，一路的见闻也就多了不止一抹色彩。

床上的胜负已分，床下人偶可不愿服输。万叶偶有兴致钓钓鱼，让散兵在一旁安静待着，散兵郁闷地玩了一会儿万叶藏在袖子里的枫叶，便觉得无聊了，抬手甩下两道风刃，狠厉的风穿透水面，生生将水面下几条盘旋的鱼震晕过去。

“啊，钓到了。”散兵故作惊讶道，眼里却带着挑衅。

“鱼在哪儿呢？”万叶见状无奈地收了杆，向人偶展示空空如也的鱼钩。

“我啊。”散兵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咬上他暴露在外面的白皙后颈。

“哦？可以吃吗？”后颈痒痒的，万叶忍不住扬起下巴眯眼笑道。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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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禅那园时遇见了正在做委托的荧，荧笑着对万叶说，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更像一个少年了？

其实万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曾经的家早已人去楼空，友人也猝然离去，让万叶的心智在这些变故中迅速成熟，小小年纪便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般老气横秋，而且平日里他虽待人温和友善，却总让人觉得这亲切中带着无形的疏远，所谓近身容易近心难说的大概就是万叶。

而如今，他似乎找回了那股少年应有的活力和稚气，就连微笑的弧度都比从前更加轻松放肆。

派蒙对此也是深感赞同，至于万叶旁边的散兵嘛...

只是和万叶多寒暄了一会，他就警惕地挡在万叶身前，那眼神就好像荧和派蒙是什么人贩子，下一秒就要把万叶套进麻袋抓走的那种。

“喂喂，臭戴帽子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嘛！”派蒙不满道。

万叶附在散兵耳边说了什么，就见散兵不情不愿地收回了防备的目光，恭敬地对荧和派蒙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拉起万叶的手便离开了。

派蒙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那两人走出很远，派蒙还在喃喃着“他俩指定有点什么”。荧倒是毫不意外地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羡慕地抿嘴一笑。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影响下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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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沙漠的第一站喀万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堵堵极其具有压迫感的直入云霄的沙墙，抬头望去仿佛怎么也看不到顶端，大自然随手的造物总会让人突然意识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散兵和万叶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好在前人早已用无数的脚印踏出了一条路，两人在沙墙围绕的小路上跋涉数里，再回神时，眼前已是一望无际的大漠沙原。

万里无云，连绵的沙坡像波浪一样在眼前展开，湛蓝的天和灰黄的地都仿佛被一面巨大的筛子筛过了，一处褶皱都找不到，耳旁只有呼啸的风声，那风携着沙尘，行路人稍有不慎便会被飞沙迷住双眼。

散兵将自己的斗笠盖在了万叶头上，“头低下，小心沙子。”

万叶伸手揽过他的肩，偏头让那斗笠恰好能盖住两个人的脑袋。

茫茫沙漠，短暂地记录下了两人身后那长长的脚印，似两条纠缠不清的绸带。

万叶凭着极好的方向感，终于在日暮时分带着晕头转向的散兵来到了阿如村，两人在一名好心的村民家中寄宿下来。

经过上一次的较量，散兵自是不敢再在晚上随意撩拨万叶，万叶也安分守己，每晚两人各自落下一个晚安吻便背靠背睡去，只是回回第二日醒来，姿势都奇怪地变成了相拥。

这一晚也不例外，散兵背靠着万叶，准备照常细数着万叶的心跳进入梦乡，却忽然发现那有节奏的扑通声中混入了另一个声音，他呆滞了几秒，随后猛地坐起身来。

“万叶...”他声音发颤道。

“阿散，怎么了？”万叶被这动静也惊得起身。

“你听到了吗？”散兵将他的手引到自己的胸膛上，万叶感受到了掌心那微弱却清晰的心跳，默默将人偶搂入了怀中。

“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愿望，你听到了吗？万叶，这颗心，是因你而跳动的...”

怀中的人偶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肩膀上的湿润，让万叶用力紧了紧环抱着人偶的手臂，似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我听到了，阿散，我听到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两人翻窗偷偷跑出了村庄，在赤裸的月光下，永无尽头的大漠里跑到精疲力尽，然后手拉手躺在柔软的沙子上，抬头仰望漫天繁星。

璀璨的星空压着苍茫的大地，那样纯粹，那样震撼，良久，散兵才吐出一句：“真美。”

万叶与他十指相扣，微笑着说：“真好。”

真好，人在流浪，心却有了永久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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