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星盯着那人影忽的挪不动步了,等人走近惊喜地挑起眉毛,不由自主牵动嘴角,“你怎么来了啊,排练结束了?”
严继上前一步为他披上特意带来的大衣,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愈发黑而沉静,眼睛里却迸发出光芒,“嗯,我知道你会在这里。”
他垂着眸笑,严继伸手替他理理好额角被吹乱的碎发,“在笑什么呢?”
陈择星抬起头,夜色下近距离互相对视,瞳孔里映着彼此的眼睛,眸色融合,“开心啊。”
说话都呼出白气儿,严继握住陈择星冻得有些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捂了捂,随即将人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圈着他,“我也是。”
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心里也被侵袭了,他下意识往人胸膛里缩了缩,“冬天真的来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择星。”
“好。”
窝在房间的床上捧着热水时陈择星才觉得身子暖和起来,严继就背对他倚靠着床,盘膝坐在前面的沙发床上翻看剧本,舒适放松。
有种奇妙的感觉,当下的情景就如同他们同居了一样,像度过每一个普通的、安稳的夜晚。
衣服的褶皱顺着后背均匀的肌肉轮廓勾勒出绝佳的身形,他瞧来瞧去,盯着人背部瞧,盯着后颈瞧,又盯着后脑勺瞧了半晌,杯沿在指间打转,喉腔生出些许吞咽之意,正想伸手摸一把,严继扭过头,“可以陪我对词吗?”
眉眼朦胧,陈择星看着点点头,收起飘忽的心思把杯子放在一旁:“好啊,我帮你念简的台词?”
“对。”严继打开剧本那一页,递给陈择星。
他简要过了一遍,“开始吧。”
严继清清嗓子,把自己代入到情绪当中,微微皱眉,“爱小姐,你认为我是傻瓜?”
“你认为我很无礼,先生?”
“告诉我,说说你的观点。如果你愿意可以纠正我,说吧。我比你年长,而且是你的主人,难道没有权利命令你吗?”
“不,先生,这些理由并不足以让你命令我的精神。”
“我要你的精神有什么用?说说你的身体吧。”
“你一年付给我三十镑。”
“所以,我可以命令你,无需在意礼节。”
“我虽不在意礼节,却不可以被命令,我是自由的生物。”
“既然你这么评价我,那你没有缺点吗,爱小姐?”
“每个人都有缺点。”
“那么能否请你告诉我,解药是什么?”
“忏悔和宽恕。”
“如果我的过去有阴影、有罪责,你会赐予我这些吗?你会原谅我吗?”
“如果值得。”
“你是什么人?你是奇异的森林小妖。爱小姐,我对你的了解并不比天上的鸟更多,却能向你倾诉所有的秘密。”
陈择星不自觉落入严继温柔专注又真挚的目光里,捏着纸张紧紧跟随着他的节奏,代入,推演,每一句台词,甚至连每一个眼神都自然而然地倾泻其中。
像是濒临灭绝的令人不可忽视的爱意,悬在心里,第一秒就让人窥见端倪。
“你觉得这段怎么样,还可以吗?”
“很棒啊,我已经无比期待到时候的现场演出了。”陈择星赞叹不已,严继大概就是老天爷追着要赏饭吃的天赋选手吧。演戏从无定式,不给自己设限,他去演谁他就成为谁,而非饰演所有的角色都在演他自己。
等等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是不是表现得太浓烈了点?”
“浓烈?”
陈择星想了想,“太明显的爱了。”
严继坐直身子听他继续说。
“罗切斯特起初,至少在简的眼中是有些孤傲自负又隐含胆怯的,他想要寻找一个真正灵魂契合的知己,简出现后他渴望接近却又不敢轻易尝试。”
注意力大部分全在陈择星身上,严继星星眼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分析角色的样子实在是有奇异的吸引力,好像笼罩着光。
好好看,好可爱,想亲。
严继悄悄咽口水的动作被陈择星很巧地捕捉到,微微倾身给了他一个亲亲,说,“严继,你分心了吧,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对不对?”
连忙点头,“有的。”
“那你说,我说什么了?”
严继摸了摸头发,说不太出来,有种上课走神被点名需要急中生智的感觉,“嗯……爱表现得太明显因为我面对是你。”
陈择星长长地“噫”了一声,“张口就是,少来这套。”
哄小学生的把戏。
但这种话被严继说出来,他居然觉得舒适,还真挺乐意听的。换别人说,他可能就想翻白眼。
不过严继说的是真话,面对陈择星,很难不带入自己的感情,已经很收敛了。
严继看着陈择星的双眼,“我向你伸出双手,奉上我的心,恳求你在我身边而度过余生,你是我相等且相像的另一半。”
他心头一滞,“这似乎是罗切斯特的经典表白片段吧。”
“是啊。”严继握住他的手,不知不觉挨近那张唇,没有说出后半句话:“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而是,“我想亲吻你。”
这句话他是用粤语说的,这种吸引实在使人沉迷,而陈择星红透的耳根,何尝不是致命的引诱,严继想,自己大约是被陈择星套得牢牢的。
空气里积攒的暧昧疯狂地攀升至顶点,呼吸声都如丝般缠绕在一起。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拥住他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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