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掰的背景,私设,ooc
*一些并不是那么小学鸡的顾饺
*头一回尝试双线并进,时间线有点乱,见谅
*新年贺文但是迟到
01
“硬骨头,一根筋,”阴暗的地牢中,季少一呼出来的气都化作了薄薄的白雾,“柏......大人您还不准上大刑,这怎么审?”
“本就没什么好审的。”柏闻淡淡道。
内阁首辅,权臣柏闻。
朝中凡是见过他方来大周时人微言轻的无助模样的,见识过他踩着白骨踏着鲜血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爬到如今位置的,谁不得叹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身着素色狐裘,那纯粹的白几乎要与外头茫茫的雪色融为一体,眉目矜贵却昳丽,倘若不是因着如今朝中已没什么人敢直视他的面容,其实很容易便可发现,这位年轻的首辅,长得切切实实是好得百年难见的。
“哎呀呀,大人心,海底针呐。”季少一仗着和柏闻多年交情,加之刑部尚书并不是个小官,素来比旁人要放得开许多。
“慎言。”柏闻今日却是没什么和他斗嘴的心思了。
当今天下,当属周、燕二国实力最为强悍,两国都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偏生一个居北,兵强马壮,一个居南,有钱有粮,故而打了许久都没分出个高低来,前些日子两国再战,大周败了,可燕国即便是胜也是惨胜——他们的主将,从前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顾子尧,如今正在大周刑部的牢房里待着。
地牢里很昏暗,隔着老远才摆上一个火盆,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血腥气,呻吟与哭嚎应和着鞭子和棍子破空的声音。
柏闻和季少一神色不变,仍是向前走着,像是见怪不怪一般。
一路七拐八拐,他俩总算是走到了地牢的最深处,不得不说,这地方着实是冷得彻骨。
柏闻已经能看见稻草上坐着的身影了,寒冬腊月,那人身上仅仅穿了一件单衣。
“你退下,着人放几个火盆子来罢,我惧寒。”柏闻的目光仅仅是在那人背后轻轻点了一下便移向了别处。
季少一诧异地偏头瞧他,柏闻惧寒不假,可依他那要强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命令下人如此大费周章的。
他真正要照顾的,恐怕不是他自己,而是面前那一位。
可那是谁啊?顾子尧啊,燕国主将!
有时候,太过好奇,尤其是在不该好奇的事情对不合适的人身上太过好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季少一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又岂会这点道理都不懂?他明白,牢里那位以后是一点刑都不用上了,别说火盆了,卧榻被褥甚至是笔墨书案都可以置办上了。
俯身行礼匆匆告退,季少一提着灯快步离开了。柏闻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
顾子尧没有回头看他,依他的耳力,必然早就听到了柏闻好季少一方才交谈的声音,可他却仍是靠着墙壁,屈着一条腿,保持着沉默。
“顾子尧。”最终还是柏闻先开口了。
“柏首辅。”顾子尧的声音有些哑,兴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
语调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柏闻冷笑,上前几步,抽出腰间长长的马鞭,顾子尧仍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顾子尧。”柏闻俯身,用马鞭挑起了顾子尧的下巴,他金色的长发从颈间滑落,同顾子尧的墨发纠缠在一起,“你看着我。”
及其暧昧的姿势,及其暧昧的动作,及其暧昧的话。
顾子尧总算是睁开了他那双暗色的眼睛。
柏闻记得,顾子尧这家伙冰山的特质是从小带到大的。
不过,在一切还没有面目全非的时候,少年顾子尧的眼睛里,是有灼灼火光的,那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明亮神采,势不可挡。
而现在,他的眼神是麻木的,似是一节枯木,一潭死水。
顾子尧依着柏闻,微微抬起了下巴,他下颌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沉沉的暗红色,触目惊心。
柏闻拿马鞭的手在颤。
顾子尧的神情,就像是千帆过尽后的意兴阑珊。
顾子尧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忽然出击,他夺过柏闻手里的马鞭,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墙上狠狠一推,柏闻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被撞松了些,多年来的警惕使得他立刻做出了还击,可身前人挤进他腿间的膝盖阻止了他的动作,马鞭,那条方才还抵着顾子尧下巴的马鞭掉落在了地上。柏闻有些头晕目眩,他强守住脑中清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顾子尧咬住了唇瓣。
是咬,不是吻,血腥盖过了旖旎。
柏闻眉心一跳,眼前人放大了的五官俊美无俦,可这并不影响柏闻毫不留情地反咬回去,唇齿交缠亦是交锋,既是交锋,就断没有示弱的道理。
最后,是柏闻先推开的顾子尧——顾子尧从战场一路押解到大周,又被关看这么几天,元气大伤,柏闻很容易便可以推开他。
柏闻唇角沾着殷红的血,他低声道了句晦气,掩了掩方才被扯开些许的衣领,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顾子尧笑了笑:“顾子尧,你以为,你被俘,没有你所忠诚的好燕帝的手笔么?”
“狡兔死走狗烹,一个都别想逃。”
他走了没多久,就有狱卒来给顾子尧换牢房里的东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命令,顾子尧瞧着火盆中明明灭灭的火光,良久,闭上了眼。
02
或许没几个人——不,是没几个活人知道,柏闻原为燕国人。
不过也是,当年那个名动京城惊才绝艳的少年,陨落得太早了。
当年的燕都有两个天才,一是十三岁摘得武举榜眼的国公府世子顾子尧,二是十五岁连中四元离殿试只有一步之遥的太傅府长子柏闻。
一文一武,何其风光。
而且,顾国公府和柏太傅府还是世交,两家都是扶持燕帝上位的支柱,及得圣宠。
而顾子尧和柏闻,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货真价实的青梅竹马。
虽然没有同居长干里,但却是毫无疑问的两小无嫌猜。
据说,当年顾子尧还在他娘肚子里揣着的时候,天真烂漫的国公夫人还捏着小柏闻的脸说,如果肚子里是个女孩子,就给你做媳妇。
后来,待顾子尧长到十几岁,尤见晴又笑呵呵提起这件事,顾子尧对上柏闻戏谑的眼神,镇定回应道:“这样也好,直接让太傅府的大公子嫁进我国公府。”
尤见晴笑得更开心了,柏闻盯着顾子尧泛红的耳尖,闲闲道:“好啊,我等着。”
少年的时光,在他们各自经历了十余年起承转合后回想起来,美好得像是一幅水墨画,柔和而又悠远。
柏闻好纵马,顾子尧便陪着他。柏闻的生活大多数时间是埋没在书卷中的,跑马是一个纾解压力的好方法,天边是飘飘悠悠的云,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一切烦心事都会在那马背上的放纵里烟消云散。
少年不识愁滋味。
柏闻只记得,自古以来文官坐轿武将骑马方为惯例,异国他乡如履薄冰,一举一动皆有敌人耳目暗中窥伺,让他人知晓自己喜好之后,少不得有人会在马上动手脚企图废了他,所以他在燕国,从未畅畅快快跑过一次马。
哪怕他身居高位,哪怕他位极人臣。
少年时光啊,早就回不去了。
镭塔蛇皮走位的黄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