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枫和欧阳启铭审了那八位女子三日,毫无进展,只能向萧景煜禀报情况,欧阳凝嫣闻言,冷冷地说道:“莫不是你们三位怜香惜玉,不忍心动刑吧?”林慕枫看向萧景煜求救,萧景煜并没有回应,林慕枫把心一横说道:“殿下下令只动口不动刑。”萧景煜听了林慕枫的话,瞪了他一眼。
欧阳启铭心里偷笑,萧景煜这是怕欧阳凝嫣吃醋啊,解释说道:“既是人证,若动刑送到北辰,萧景荣反咬我们屈打成招,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动刑。”
欧阳凝嫣玩弄着衣袖淡淡道:“没有皮肉之伤也多得是让她们生不如死的办法,不如我去试试。”萧景煜深深地看了欧阳凝嫣,说道:“换身衣服,我带你去。”
欧阳凝嫣立即到里屋换了一身男装,待她换完衣服,四人一道去了关押奸细的牢房。
边境苦寒不似北辰繁华之地,牢房本来就是阴暗潮湿的地方,在这里显得格外幽闭昏暗,八位女子看见萧景煜的一刻,眼眸里透出冷厉的杀气,白衣女子的恨意尤为深刻,欧阳凝嫣站在牢房外看了他们一会儿,说道:“请狱卒带到刑房。”
于是,四人便一道去了刑房。八位女子随后被押入刑房,都不甘心,故作骄傲。
欧阳凝嫣把玩着烙刑的刑具,淡淡说道:“寰宁自建成起,都崇尚仁德治国,但是也以法辅之,寰宁还是有不少刑罚的。”
“法?当朝皇帝沉迷于求仙问道,各地官员大都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富家子弟巧取豪夺、调戏良家妇女……”白衣女子义愤填膺,恨意颇深。
欧阳凝嫣冷笑道:“铁莲花、笞杖、拶刑、幽闭、裸刑……”
“堂堂寰宇大殿下会对女子用如此酷刑?”青衣女子故作诧异道。
欧阳凝嫣放下手中的刑具站了起来,说道:“与他无关,是我。”
看着欧阳凝嫣冷酷的表情,那八位女子不寒而栗,白衣女子尚且镇定,问道:“你也为女子,难道会用这样专对女子的酷刑屈打成招吗?”欧阳凝嫣换了男装,只是为了行动方便,并为刻意女扮男装,被认出来也不难,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淡淡说道:“屈打成招?你们刺杀大殿下,人证物证齐全,何须你们认罪?”
“那不知带我们来刑房是何意?”白衣女子最为冷静,问道。欧阳凝嫣心不在焉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刑具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欧阳凝嫣像是不禁意间与人闲谈,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战栗,林慕枫凑到欧阳启铭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欧阳公子,欧阳小姐何时变得如此狠辣?”欧阳启铭摇摇头,今天的欧阳凝嫣完全像个陌生人一般。萧景煜也十分想知道眼前的欧阳凝嫣,真的是曾经称呼他为景煜哥哥的小女孩?
三个人各怀心思,而此时八位女子纷纷开始抓痒,片刻脸上就被抓得遍布红痕,之后手臂也被抓出指甲印,欧阳凝嫣冷冷看着八个人因为瘙痒难耐,狼狈不堪的样子,眸光波澜不惊,说道:“滴水观音,轻触者浑身瘙痒难耐,你们身上的伤痕可都是自己抓出来的,不存在屈打成招。我只想知道谁派你们来的,或者把招供书画押一下。”
白衣女子从头到尾都咬着牙未曾出声,忍着瘙痒一动不动,而行刺中未来得及动手的五位女子已经求饶,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
欧阳凝嫣轻蔑地笑出了声,睥睨地看着白衣女子说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倒是欣赏你的骨气,只是骨气在这里毫无意义。原本就是罪臣之女,送到军营中做营妓。十年前,衡水温家原是朝中重臣,力保原太子萧景煜,触怒皇帝,父辈皆遭流放,女子送入官家卖身为奴或是送入军营为营妓,如今温氏长女温雨萱企图刺杀皇子就是灭九族之罪,你当真舍得流放在外的温父、温母久经苦楚后再受以极刑?”
白衣女子听到欧阳凝嫣的话不自觉攥紧拳头,指着萧景煜愤愤道:“我温家全族蒙难全拜他萧景煜所赐。”欧阳凝嫣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说道:“十年前,太子一党株连甚广,可当时太子贤名远播,因何一夜之间惨遭杀戮,难道不都是派你来的人一手导演的好戏。”
八位女子瞪大了双目,起先的瘙痒之感已经变为疼痛,虽然被折磨得难以忍受,却还是不约而同地咬牙问道:“此话当真?”
欧阳凝嫣淡淡说道:“都是阶下之囚,我骗你何用?”
白衣女子强忍着疼痛说道:“我若说出幕后之人,你可否放她们一条生路?”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告诉我幕后之人,签下招供书,我为你们解毒。有一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温父温母五年前就病逝于流放途中。”欧阳凝嫣半蹲身躯,平视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震惊愕然,悲恸不已,随后下定了决心,深深地磕下了头,说道:“派遣我们的正是当朝太子萧景荣。”
欧阳凝嫣递了支笔给温雨萱,温雨萱拿起笔来挥笔从容,一份招供书即成。欧阳凝嫣笑道:“你倒是坦率,如此甚好,我信守承诺为你们解毒。”
温雨萱仰起头,摇了摇头,笑道:“苟且偷生十年之久,早已看淡生死,不求你为我解毒,只求大殿下看在父亲当年力保你太子之位的份上,为我温家洗雪冤屈,萧景荣以我父母相逼,哪怕他们早已过世,行刺之事身不由己,她们都是这些年与我相依为命的姐妹,我求你们放过她们。”
欧阳凝嫣扬起水袖,八位女子身上的痛感消失,红肿也渐渐消退,淡淡说道:“大殿下在边境有三月时间,你们可以好好反省,若是愿意弃暗投明,我欧阳丞相府欢迎各位。”话音刚落,欧阳凝嫣就把招供书扔给了林慕枫,转身离开了刑房。
林慕枫、欧阳启铭和萧景煜愣愣地看着欧阳凝嫣离去的背影,欧阳凝嫣看似冷漠地离开,其实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刑房,四下无人,欧阳凝嫣唇瓣泛起苍白的苦笑:十年都是这般残忍冷厉,景煜哥哥也许会很失望吧,也罢。她想了想,甩了甩脑袋,只觉得格外疲累,胸口的伤口虽然愈合却仍然隐隐作痛,也许是落下了病根,也许是心痛,抬起头阳光刺痛了欧阳凝嫣的眼眸,一阵晕眩感袭来,她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景煜感觉到欧阳凝嫣的情绪异样,追出来时就看见欧阳凝嫣捂着胸口缓缓倒下,他飞奔而来接住了欧阳凝嫣疲软的身躯,心中紧张极了,未等欧阳启铭和林慕枫赶上,萧景煜打横抱起欧阳凝嫣,避开兵士,将欧阳凝嫣放入主营的里屋床榻上。
萧景煜找来可信的军医,是欧阳凝嫣过度疲劳,郁结于心导致暂时晕厥,好好休息便可无恙。萧景煜心想嫣儿审讯时说了很多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白衣女子的身份都知道了,必是养伤之时,嫣儿私下调查了不少事情,才导致现在过度疲劳。因此萧景煜一直守在欧阳凝嫣身旁,等着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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