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只转了下眼球,侧看着亚力一眼。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安详地端坐在茶几桌旁。
空气凝固了,气息游若如丝。亚力一点儿一点儿地喘着。
“可以吗?小叔!”亚力重复地请求着说。
停了半响,小叔身子骨动了。鞋底撞击地板发出啪的一声,小叔腾地站起。神情愤怒地走进柜台,猛地拉开抽屉,又是一个撞击的声音。
叮当一声清脆的硬币触碰玻璃发出的声音。两枚硬币在玻璃面上轻快地跳跃着罗圈,缓缓才完全贴在一起。
小叔黑着脸对着亚力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拿去吧。亚力拖着站立太久而麻木的身躯走近柜台,小心翼翼地捡起,贴在手心,一种冰凉的感觉。
亚力紧紧攥着两枚硬币,来到附近的电话亭旁。他的手机早因欠费而停机了。亚力给妹妹打电话了。
“喂!妹妹吗?”亚力提了提精神气儿说。
“哥!什么事?”妹妹在那边回着。
“你能不能寄两百给我,我要回去了!”亚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说。
“我不会寄啊!你没钱吗?小叔不给你吗?”妹妹在电话那头问着。
亚力压着话筒,喘了口气,缓过情绪说。
“他不给我。你有没有啊?寄两百给我!”
“他不给你啊!好吧,我想办法给你寄钱。”妹妹在那边说着。对于小叔不给钱,她能略知一二的,所以有时候人儿都不需要说太多了。
亚力和妹妹约定着,忙看了看通话时间,匆匆挂了电话。
两天后,亚力在屋内厨房的角落做着家务。完了,缓缓的走了出来,整个人像丢了魂的样子。站在店面的一个角落,背靠着,抬眼无神地望着门外。
“你打电话给你爷爷吗?”小叔两眼直视着亚力。
“没有啊。”亚力有气无力地回着。
“没有!没有你爷爷怎么跑到你奶奶那边闹,说我不给你钱回去。”小叔的眼里开始显得愤怒。
亚力没有回话,他不看小叔的脸了。甚至觉得从心底顿生出一种厌恶感,厌恶着那种强势凌人的姿态。
小叔重复地质问着,一双手拍在了柜台上的玻璃,啪啪的几声响。眼角勾勒出一股怒火,怒视着亚力。
问急了,亚力无奈地回着。
“没有啊!我只给我妹妹打了电话,叫她寄钱给我!”
小叔在柜台里来回踱着步,微微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你叫你奶奶有什么用啊!用你奶奶来骂我!”小叔后半句明显加重了语气。
亚力不说话了,抬头看了看小叔。他的脸正气得发黑,也许他比较怕自己的亲妈吧。
随后,小叔盯着亚力说。
“我只能借你两百!这两百是借给你的,连同那一百块,共三百。以后你有钱就要还给我,知道吗?”
亚力一听,喜出望外,若若地答应着。
“好!你先借我,有钱我就还给你。”
小叔翻着眼睛看着亚力得瑟的样子,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
亚力得了钱后,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小叔的店面,感觉连天空都是灰色的,迷茫茫的天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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