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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黑暗中苏醒。
我是火焰的化身,力量的代表。
我战无不胜,弱小的种族皆匍匐在我的脚下。
我曾毁灭神明,也受困于神明。
邪神将我重伤,我毁灭祂的肉身。
自此,将领勒阴陷入疯狂,邪神被迫沉睡。
但,末日终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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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皇后”的说法愈演愈烈,有人说她来历不明,也有人说她是善于蛊惑人心的魔族。
皇帝最近很喜欢看她,异色的瞳孔笑吟吟地盯着她,面上一派天真,但筱唯却不寒而栗。
直到她被带到神圣肃穆的教堂时,她才知道,皇帝果然在算计她。
“陛下,我们会将祭品送往神明的身边。”大祭司一脸恭敬,纹理复杂的长袍上是用金丝勾勒的各种法阵。
筱唯淡淡地看了大祭司一眼,“浓郁的黑暗系法术。”
“啧,河流之神的走狗。”厄夜的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居然穿着光明信徒的衣袍。”
大祭司越看筱唯越觉得满意,河流之神正需要这种年轻的生命增加力量,“陛下,该让祭品进入法阵了。”面上一派端庄,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德塞伯奇斯凑近筱唯的耳边,“姐姐,求我,求我我就考虑放了你。”语气恶劣到任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天真单纯的少年。
筱唯不为所动,尽管她并不清楚眼前的大祭司实力如何,但她知道,只要她能看出他身上浓郁的黑暗系法术,她的实力一定高于他。
至于德塞伯奇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透他的实力。
“姐姐不乖哦。”少年的语气天真又危险,“那我就只好让其他人替姐姐去死了。”
“谁让我舍不得姐姐呢。”少年表情委屈,精致的面容异常瑰丽,摄人心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艾丽塔一身阶下囚的装扮,被人押着送入法阵。
她看到了红发少女向她投来的眼神,极其复杂,向来聪明的她此刻居然看不懂这个眼神。
“再看一眼,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少年皇帝冷下脸说道,那一刻强烈的压迫感直冲艾丽塔而来。
艾丽塔颤抖着低下头,不再看筱唯一眼。
法阵亮起的那一刻,筱唯失去平衡跌进了法阵,失去了意识前看到的,是一只病态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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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感觉到自己正在下坠,蓝色的光芒包裹了她,隔绝了水流。
“本来想杀死你为我提供力量的。”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惋惜,“但我的同族赐予了你祝福,我不想与他作对,你回吧。”
光芒散去后,祂看着平静的河水,意味不明地说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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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落在一处森林里,膝盖下是茂盛的草地,她扯掉膝盖以下的裙摆,缓缓走进了一间木屋。
“有人吗?”筱唯问道,但没有人回答她。
她又敲了敲门,无果后抱膝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醒来后看到一条蓝色的蛇倒在地上,“真蠢。”厄夜的声音响起,“塘蛇居然跑到了陆地上。”
筱唯看到那条塘蛇动了一下,随即她看到那条蛇痛苦的眼神。
蛇也会感到痛苦吗?但她没有问出来,她只是将塘蛇抱了起来,将它送到河边后,起身想要离开。
但那条塘蛇却一直跟着她,“我可不认为一条成年的蛇还有雏鸟情节。”厄夜尾调上扬,似乎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筱唯没有理他,而是与地上的塘蛇对上视线。
―― 一双紫罗兰的眼睛,仿佛能魅惑人心,摄人心魄,却又清清冷冷,古板单调。
她靠近塘蛇,那双紫色的眸子似乎震缩了一下,而在她的手移开之后,那双紫色的眸子已变成了平凡的黑色。
特殊的眼睛,大概会引来猎人的追逐吧。
她本希望塘蛇不要再跟着她,却没想到这条蛇一直不依不挠,生生跟着她走了许久。
于是她在河边用法术建了一间木屋,收留了塘蛇。
“一条普通的塘蛇,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厄夜有些嫌弃,毕竟蠢到快要缺水致死的蛇祂还是第一次见。
筱唯神色淡淡,现在只有她,才能看到幻术之下的魅惑紫眸。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幻术竟然瞒过了神明。
即使那是,元气大伤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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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唯对这条蛇并不上心,但她发现它似乎有些抗拒蛇类的食物。
既然说了要养,那自然要照顾到位。
筱唯抱着塘蛇,蛇类光滑的皮肤有些冰凉,但好在夜晚不算寒冷。
塘蛇从刚开始的抗拒渐渐转变为了顺从,舒服在趴在她的怀里。
“未周。”她轻声唤它,这是取自她的语言中的名字,思来想去,总觉得它适合。
大概是那双紫眸,有种东方遗世独立的清冷感,又有些许贵气。
未周懒懒地抬了下头,像是在回应她。
“这里,很好看。”处于不同时空的不同位置,看到的景色截然不同,对她而言,都是不一样的体验。
未周抬起头,紫色的眸子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兴致缺缺地缩回了少女的怀里。
筱唯对它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静静地看着结界外肆意横生的魔物。
很无趣,她移开视线,忽然看到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她怔了怔,放下未周想要追上去,但未周却吐着蛇信语气不稳:“不要离开这里。”是蛇语,却意外的好听,像它一样。
它像是有些慌乱,急忙地阻止她离开,筱唯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不用担心我。”
她的身上,有厄夜的气息。
她立于血月之下,在魔物暴乱的混乱中,残破的衣裙随风起舞,却又似神明般清冷。
却没有魔物敢靠近她一步。
她似乎明白上次血月她为什么会被攻击了,厄夜受伤不假,但魔物却没有资格挑战神的威压。除非。
――有神明想让瘟疫之神消失。
想起那个浑身是刺的少年,筱唯轻轻地笑了,她阖上双眼放空思绪,回忆起和少年度过的点点滴滴。
睁眼梦便醒了,少年也不再是她的少年,而是主宰世间的神明。
布祈尔德这个名字,就由她一个人来铭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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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帝最近十分暴戾,整个皇宫上下瑟瑟发抖,唯恐牵连了自己。
他止不住地看向自己的手心,转而化为了厌恶,他泄愤似的一遍又一遍摧残自己的右手,直到血肉模糊,仍不停手。
“废物!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德塞伯奇斯嫌恶地看着底下畏惧恐慌的人们,残忍地下达了他们的死刑:“全部拖下去。”
他没有处理伤口就走进了地牢,看着被极刑折磨的痛苦昏死的少女,他的眼里透露出厌恶,“叫醒她。”
一桶冰水浇了上去,少女瑟瑟发抖,血水和冰水混合在一起,凸现出少女曼妙的曲线,但此刻,她的血肉翻开,伤口深可见骨。
“最后一次,你做了什么?”质问的话语从少年口中说出,艾丽塔脑袋昏昏沉沉,还没清醒,铺天盖地的威压向她冲来,压的她喘不过气。
艾丽塔瞬间清醒,原本美丽的脸庞已憔悴不堪,泪痕尚未干涸,粘腻的触感令她感到不适,“我……真的没有……”不,他就是个疯子,他根本不会信的。
那天在场的四个人,大祭司被关押在另一间牢房里,而她,从那日起,日日夜夜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抬起头直视着少年,“陛下这般对我,不过是为了先皇后罢了。”她故意戳他的痛处,逼他正视自己犯下的罪孽,提醒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死前不珍惜,死后又何必装深情呢?”
德塞伯奇斯离开了,“挖掉她的眼睛。”只有那个少女,才有资格直视他的眼睛。
除此之外,都不可以。
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舌头也拔了。”少年皇帝语气毫无波澜,像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姐姐,你可不能死呢。
你死了,我就让他们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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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达斯倒在地上,异体种包围了他。
“人类,最后问你一次,自然之神在哪。?”祂语气冰冷,眼里杀意横现。
“我……不知道……咳咳……”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但布祈尔德治好了他,祂立于夜空,灰色的眸子满是不耐。
血液升腾翻涌,祂施出一道法术打在汀达斯身上,青年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蓝色的长袍。
往日一尘不染的神侍大人,终究还是染上了污垢。
“放弃吧,你没有那个女孩的灵魂,她是无法复活的。”桀桀的怪笑声传来,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像是在看笑话一样。“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呢。”
“真是绝情啊。”邪神笑着,诡异的幽绿色火焰在空中升起,像祂的眼睛,注视着在场的一切。
“将力量献给我,我来帮你复活她。”
看到布祈尔德的忽视,邪神的语气带上了蛊惑的意味:“不,自然之神是正统的神明,祂当然不会我的歪门邪道,但祂不知道,只有我的歪门邪道,才可以救那个女孩。”
布祈尔德闭上双眼,手指按上眼下的肌肤,少女温暖的触感仿佛还在上面,但此刻,那双粉色的眸子已经不在眼前。
狠戾的灰色双眼睁开,汹涌的神力将火焰全部熄灭,“骗子。”泪水划过脸颊,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不能继续保护我呢?”
为什么不能一直骗下去呢?
只要你在,就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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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袭击了整个拉德索亚王国,布祈尔德从未放弃复活筱唯。
哪怕她在祂眼前死去,哪怕她灵魂已散,从未放弃。
筱唯并未找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却看到不远处硝烟弥漫,法术光芒四射。
她将未周缩小挂在手臂上,突然天空阴了下来,她抬头,发现一群巨龙飞过她的上方。
不对,那是化为异体种的巨龙。
“如果你现在去找莫尔卡斯,情况还有转机。”厄夜语气凝重,“皇帝的身上有你回去的关键。”
她迅速猜出了莫尔卡斯是谁,光芒散去,少女的身形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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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于我。”筱唯玫瑰粉的眸子冰冷刺骨,绝对的威压直冲莫尔卡斯而来,红色的巨头被迫跪倒在地上。
她眼下闪过祈魁花的印记,只一瞬,没有人发现。
未周动了动蛇头,紫色的眸子闪过震惊,与莫尔卡斯金色的眸子对视。
“人类,趁我重伤时袭击算什么本事!”莫尔卡斯金色的眸子盈满愤怒,对银发的少女咆哮着。
“你认为。”筱唯一步步走近他,瘦小的身板竟然令莫尔卡斯感到了恐惧,她停在他的面前,“你有资格,与我谈判?”
当少女手中的光芒化为长剑时,眼下的祈魁花印记瞬间亮起,莫尔卡斯震惊地睁大竖瞳,“你,你是……”
粉色的长剑穿透巨龙引以为傲的坚硬躯体,红色的巨龙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以臣服的姿态跪在少女面前。
银色的法阵亮起,主仆契约已成。
筱唯并没有让厄夜看到这一切,她动用了不属于她的能力,从梦境之中,那股宁静平和的力量。
以及厄夜肆意霸道的黑暗力量,和属于血族的绯月之坠。
莫尔卡斯,你不是以你的力量为骄傲吗?
你不是自称不惧怕神明吗?
那我便用祂们的力量,打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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