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找了好久……”
“你不想看看你严厉的母亲葬在哪里吗……”
“你不想知道你哥哥的事吗……”
“你不想知道你许久未见的父亲长什么样吗……”
南默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顿时涌现无数细密的汗珠。
路翊坐在床边,一夜都没合眼,见到南默这么痛苦,赶紧将床头的毛巾打湿,轻轻擦拭着,而后又重新敷在她的额头上。
“……”
南默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嘴里呻吟着说不出话。
路翊抬眼看了看南默,试探性地伸出手。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南默正努力摸索着,突然,一束光打进来,照在了南默的心上,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
“唔……”
路翊星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很快被痛苦的神情所占据。
此刻的她残存着一点点意识,朦胧中,她只记得自己抓着一个软papa的东西,暖暖的很舒服。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本以为这是一句很煽情的话,没想到路翊后面又补了一句。
“我又困又饿,你也不说请我吃饭。”
也许神明真的听到了一个不信神明,但此刻却虔诚祈祷的信徒的话。
南默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路翊立马凑近查看。
“嗯……”
窗外的叶隙间透进来一束光,躺在南默狭长的星眸上。
她缓缓睁开双眼,微微翘起的睫毛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蓝眼。
“我靠,你不会真的要请我吃饭吧?”
南默彻底恢复了意识,第一眼看到眼前人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怯懦地往后靠了靠。
直到她瞳孔聚焦,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心里的最后一道高墙终究坍塌,颤颤悠悠地爬向路翊,张开双臂,她已经没有力气主动拥抱自己的男孩了。
“小心针……”最后一个还没出来,路翊便觉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个人的份量。
路翊屁股朝南默的方向挪了挪,抱住了南默,温柔地拖住了她,防止她“化掉”。
“唉……真拿你没办法……”
路翊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故意装嗲。
“我去给你倒杯水哈。”
路翊刚要起身,就被南默一把拉了回来,路翊可真是对眼前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什么都依着她。
路翊轻笑一声,鼻间的气息吹得南默痒痒的。
“你还欠我一次约会呢,那可是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作为男士,当然要赴约。”
南默气不打一出来,可她也没力气和他争了,只能掐他的肉来解心头之恨。可……
一点也不痛……
路翊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谁知道,整个手臂凸起的青筋,发达的胸肌,犹豫一秒,都是对帅哥的不尊重。
宋小喜等人接到消息也是立马赶了过来,宋小喜更是直接掩面哭泣。
“呜呜呜……小默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默无奈道。
“你难道是巴不得我死,然后继承我0.01块钱的遗产吗?”
宋小喜嗔怒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样……”
洛洛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瞥了眼旁边的孙佳,指了指门口。
“哎呀,小默姐你就别逗她啦,我去和老师说一声,你们就不要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啦~”
宋小喜斜眼看了看站在窗边的孙佳,心里暗暗作呕,可还是满不情愿地说。
“走吧佳佳。”
孙佳点点头,两手自然垂下,一点没了当初内向害羞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得意和挑衅。
纯白的房间只剩下了南默和路翊两人,他们相视一笑,沉默良久,却能读懂彼此的心意。
南默抓着路翊背上的衣服,紧闭双眼,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路翊……”南默小声开口。
“嗯?”路翊轻声回应。
南默将路翊抱得更紧了些,而路翊只是像抱孩子一样拖着南默,把她拥在怀里。
“我暂时不能给你赔罪了,你帮我转告一下小喜她们,最近……不要联系我了。”
路翊眉头一紧,身子微微向后倾倒,让南默能更放松地趴着。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南默眼睛一下瞪的溜圆,再次肯定了这位全校第一的洞察力。
“嗯……”
路翊突然很认真地告诉南默,像是宣誓。
“她们不联系你可以,但我不行。”
南默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因为南衍,对不对?”
南默抱紧路翊的双手一瞬间松开了。她实在不敢相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路翊难道……
“你……”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他是你父亲,你是他女儿,但我看你每晚噩梦缠身,就不觉得他真的和外界描述的那般。”
南默双唇微张,震惊之余,是最后一道心里防线被击垮。
“你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路翊没有着急回答南默,而是递给了她一个眼神。
“我不认为他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甚至觉得他把你当成了靶心。”
路翊越说,南默越恐惧,如果他都知道了,南衍很快就能查到他头上,到时候他会有危险的!
“不!他不是我父亲!”南默崩溃怒吼。
路翊心疼地揉了揉南默的头发,安慰道。
“我不觉得你会连累我,我只是怕你什么都自己扛,哪怕最后一刻,也让我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怎样怎样,好吗?”
南默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你不明白……被他盯上,基本上是毫无生还的可能,我母亲她当初……”
如果换作常人,估计现在早就没耐心了吧,可路翊却不以为然,仍旧不愿放开南默,他其实什么都懂,南默是在担心自己。
“既然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去,那我也愿意带给你一个未来。”
路翊松开了抱紧南默的手,大拇指温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偶尔也依靠我一下吧?”
南默低着头,自嘲般地笑了笑。是啊,既然他不畏风雨,又何惧生死。
“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路翊弯得像月牙的凤眸和密谋什么坏事的大坏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别怕,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在你身边。”
两人离得很近,眉眼间只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事成之后我请你喝奶茶。”
路翊笑了笑,并没有回应她,只是缓缓站起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我见山色葱茏,不得见你也难映眼底,若得见你,寥寥几眼也抵山河万里。
正如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选取自己心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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