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

南默轻轻推开路翊，垂下头，小声嘀咕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

路翊蹲下身子，抬头看向南默，右手搭上她的肩膀。

“冠军和梦想，你选哪个？”

南默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路翊柔声道。

“既然不知道选哪个，那就都拿好了，对于你来说，冠军也是承载梦想的载体。”

南默淡漠一笑，低头俯视着路翊。

“谢谢你。”

路翊浅浅一笑，眼眉里也是星辰。他撑着膝盖，站起身，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南默的头。

“我可不想听到谢谢这么生冷的词，准备上课吧麻烦你上楼帮我拿一下考斯滕啦～”

南默不敢置信地望向路翊，深邃的眼眸好像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你真的……要帮我？”

路翊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

“帮了你这么多次，不差这一回了。”

南默有些迟疑地回身走向宿舍，蓦然回首，问向路翊。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啊。”

路翊朝南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南默也放心地上楼去考斯滕去了。

“老大，你真的打算帮那女生缝衣服？”

路翊双手托腮，面对眼前破烂不堪却又精致无比的考斯滕犯了愁，他一个大男人，哪会缝衣服啊。

“是啊，咱们几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弄这种精细活。”

“要不跟南同学说一声？”寒川看了眼路翊，缓缓开口道。

路翊紧闭双眼，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上你们的课，不用管我。”

乔河几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呜呜呜……老大不爱我了。”

“呜呜呜呜……老大居然跟我说“不用管我”这样的字眼。”

“真是的，你们这么不争气，不就是不爱我了吗……我自己也可以……”

他们三个人边哭，边走向彼此，挤在同一张床上，抱团哭了起来。

路翊撇过头瞪了几人一眼，他们立马乖乖合上了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有这么吓人吗。”

此话一出，得到了众人一致的肯定。

“老大，你是不知道，你对南默有多温柔，对我们就有多恐怖。”

路翊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这个解释比任何一个解释来的更通俗易懂。

路翊上下打量着这身破碎的考斯滕，脑海里不停闪过南默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

于是，他干脆闭上眼睛，想象南默穿上这身考斯滕以后在他心中该是什么样。

他自己小声嘀咕着。

“不能太暴露……要像从时空中走来的旅行者……”

被晾在一旁的三位也不好掺和进去，干脆不在这屋待了，太压抑。

他们出了宿舍门，在操场上毫无顾忌地议论道。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喜欢南默那丫头啊。”

一旁的星野听后举双手双脚赞同，附和道。

“我看也是，难道铁树开花了？”

他们三人互相揽着彼此的肩膀，围成一个圈。

“不能吧？老大可是纯一张白纸。”

乔河和星野相视而笑，不过这个笑，是无知的笑。

“你可拉倒吧，你是后来的，不知道，你听我跟你说啊。”

乔河探出头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低下头，招了招手，示意两人离自己近一点。

“想当初，老大一人孤身闯进小混混的老巢，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全都放倒了，自己只受了点擦伤！”

寒川一听来了兴趣，好奇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之后呢。”

乔河这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也不留悬念，直接全盘托出。

“之后，就在学校传开了啊，不过，老大也是个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人。”

寒川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们寝室的那扇窗，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你们怎么活到现在的？”

乔河翻了个白眼，嘴角向下撇。

“什么话呢，我们可是铁哥们，他怎么可能伤害我们，是吧，星野？”

星野对上乔河饱含深意的双眼，立马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

“嗯……”另一边的路翊……

不得不说，路翊这学霸不是空穴来风的，而是他真的有毅力！这都一个小时了，路翊还在这坐着。

“叮铃铃——”一阵经典的铃声想起，路翊被迫接起了电话，一看到来电人是自己室友更来气了。

“干嘛？！”

路翊不耐烦地吼道。

对面那人似乎是被路翊给吓到了，猛得往回抽了一口气，随后又毫无保留地全部吐了出来。

“老大，你凶我……”

此时路翊的内心很是无语，可奈何他们是自己的冤种室友啊……

“说吧，怎么了。”

乔河清了清嗓子，声音中满是得意。

“老大，我要到乔其纱了哦～”

路翊皱了皱眉，疑惑不解。

“乔其纱？还是要到的？”

“是啊，在美术系那边。”

路翊一听到“美术系”这三个字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和南默贴钻时的场景，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这个乔其纱可是我依靠我帅气的颜值搞到的，原本设计部那边是不打算借出面料的。”

路翊淡雅一笑，连说话的语气都随和了些。

“看来你干了一件正事。”

乔河收到夸奖自然高兴，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老大，我跟你说啊，这个乔其纱可比原来的面料更加轻薄，超级适合制作考斯滕。”

路翊满意地点了点头，透过窗户，看着乔河一人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上面还印着美术系的标志，进入宿舍，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屋内的路翊欣慰地转过身，走向那把陪了自己两年的椅子，不紧不慢地坐下去，温柔细致地摆弄着桌上的考斯滕，我想此刻，他对于怎么挽救已经有了方案。

有了目标，行动自然就会快很多。

路翊轻轻举起考斯滕，俩手抓着两侧的肩膀处打量起来。

透过月光，考斯滕上面的水钻也在闪闪发光。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那上面舞动着。

“下课了吗？”

南默正一个人在林荫大道上闲逛，手中握着的手机刚一响，就立马打开查看，速度快到像提前准备好一样……

一看是路翊发来的信息，心里更高兴了。

“下课了，正准备回宿舍。”

路翊边打字，边冲着屏幕傻笑，那几个憨批看到后都惊呆了。

“那好，考斯滕已经补好了，一会儿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我，我给你送过去。”

南默心里暗自窃喜，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不用了，每次都是你找我，这次我去找你吧。”

路翊那边顿了顿，迟迟没有回音，正当南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路翊回复道。

“我……”

南默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我”字，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就是喜欢被你麻烦！就是喜欢你开心地对我笑的样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跟我说‘不用’这样的字眼……”

路翊一口气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还是发的语音。

说完这句话后，路翊清秀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眼球颤动，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路翊身后的三个大聪明互相抓着彼此的手，比本人还激动，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满脸姨母笑。

“老大这算是先发制人了吗？！”星野怀着激动的心问道。

另一边，南默一字一句地听着路翊极具辨识度的嗓音，每一句话都不像假的，更像是一种爱慕。

路翊紧紧握着手机，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一会儿，手机便嗡嗡作响，可他不敢看，不敢去面对，即使，这不是正式的告白。

他的眼底划过一颗流星，留下孤寂落寞的星光，纠结良久，还是亮起屏幕……

“你……”

路翊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就连手机都拿不住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

此刻，路翊的手滞留在半空，呆呆的，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南默点点头，手指一滑，点开了视频通话。

路翊看到屏幕上南默的头像慌了神，匆忙整理自己的面部表情，把温柔和微笑留给南默。

南默也是第一次和路翊视频，免不了有些紧张，她咽了一口唾沫，静静等待对面的接受与否，大气都不敢喘。

“嗨，怎么了。”

路翊强颜欢笑，努力掩盖自己失望的神情。

“路翊……我想邀请你去看我的比赛。”

路翊自嘲般地笑了笑，抬起头，认真直视着南默那双不太真实的星眸。

“你在学校这么出名，我可能抢不到好位置哦。”

南默不知道的是，路翊是本次比赛的解说员。

“那……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看啊，明晚八点半的……”

路翊坚定地颔首，给了南默莫大的鼓舞。

“好，我一定会去的。”

南默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再一次的，在路翊面前开朗地绽放笑容。

“下楼吧，我来取考斯滕了。”

路翊下巴都快惊掉了，不敢相信地跑向阳台，扒着窗台的边缘，往下俯视着。

“我靠，真的来了。”

他以三步并一步的速度跑到南默身边，将一个精美的袋子递给南默。

“喏，你的考斯滕。”

南默高兴地接过考斯滕，没有检查，只是默默收好。

“如果你喜欢看我笑的样子，那我以后天天对你笑，笑死你！”

路翊本来想很严肃地听完南默的话，可一听到“笑死你”这三个字后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时间也不早了。

“谢谢你，我走啦，明晚见哦。”

路翊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南默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个触不可及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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