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心的一句话可以让我高兴老半天,又能让我伤心老半天,而我找不到光明正大去表明自己情绪的理由,可笑吧?
四年级下册的时候,竞赛结果出来了,仲敏一等奖,我和我姐姐三等奖。刚出来结果的一次数学课上,有一道计算比较复杂的判断题,难倒很多人。后来我姑就尬在讲台上了,我其实心里也打着鼓点呢,但为了让局面不那么难堪,我还是举手了。
小姑让我上台,我动笔的时候,才知道没我眼睛看的那么容易。算着算着,我就乱了,正打算重算,就听见h先生在下边说:“还是让仲敏上咯!”我是很喜欢也很欣赏仲敏的,但他这么说我还是难免犯嘀咕,作文好不见得数学好呀!
小姑让我下去了,随后喊了霍楠、仲敏,都攻克不了这道难题,我心里稍微平衡了。但是他说的那句话让我不禁产生危机感,我一定要做到最优秀!
我祖父母让我们要学骑自行车,然而我笨手笨脚的,一开始老是摔。那时还特嘚瑟,由于我奶奶是厨房烧菜给老师的,所以我们中午留在学校骑自行车,我故意骑着自行车靠近校门那里。令我想逃离现场的是——我摔了——在那大庭广众之下——在他的注视之下!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上,在自由活动的时间里,我回了教室。正在写着作业,就听见h先生走过来,他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地灌水,然后又笑:“骑着个单车,还在那晃,晃着晃着还能倒?骑单车不就很简单吗?你就是要……”我剩下的都听不大清,只是一句话记特别牢:“晃着晃着还能倒?骑单车不就很简单吗?”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也没去听他所谓的保持平衡的方法,就突然“哇”一声埋书桌哭了。h先生被吓了一跳:“你你你……干嘛?哭?不是,我……”我听见他把水壶搁回书桌。“教室就咱俩,你哭还以为是我干的呢!”我哭得越发狠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是别人不成?
“哎呀,不就是摔了吗?没啥大不了的,我也摔过呀!谁一开始骑没摔过啊?”我还是哭着,听他脚步声远了,才止住哭声。不一会儿,小芳回教室,我赶紧用手半掩着脸:“你有纸巾吗?”可能是刚哭过鼻音太重的缘故,小芳听成了“给我纸巾啊”,还边给我边让我有礼貌一点。我被她逗笑了,连连解释。
小芳出去之后我呆坐在教室,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做太过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爱哭鬼,觉得我无理取闹。越发心乱的时候,h先生又回了教室:“你每到中午都要练吗?”我想了想奶奶那语气的不容置疑,连连点头。
我们都沉默了。他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曾经有一个很火的综艺叫《全员加速中》,后来据说资金链断裂就不做了,可这个综艺对我们的影响可是实打实的。我们这儿当时有很严重的男女划分思想,男生和男生玩,女生和女生玩,而我却是不甘的。
那时我们几个女生先玩起来的,当我们满操场跑时,那些个男生就说我们瞎折腾,还说这是男孩子玩的游戏。前几天我们没放心上,可后来我们发现他们确实也整了另一出,而且还跟我们比赛似的,我们跑哪他们跑哪。我当下不服了,过去问h先生:“你们能不和我们跑一处吗?”
他挑了挑眉:“这操场就这么大,不然跑哪去?”此后的好几天他们都在玩,还特起劲,显得我们弱爆了,渐渐没了兴致。樊羡突然好奇起来:“如果我们和他们一起玩,会怎样?”我觉得可行,打算要和他们去商量商量。
“h先生,两拨人一起怎么样?”“什么两拨人?”他没反应过来,“哦哦,那个,你们不是不玩了吗?”“如果一起,那可以玩下去。”他背起书包:“算了吧!女生不是去添乱吗?”我恼火得很:“怎么就添乱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腿的长度:“算了吧!等下跑不过被淘汰还得哭鼻子。”他把我想得太没用,也太好哭,我当然不甘心受这份气:“谁说的?我也可以跑很快!”
“那男生也不能和女生玩啊!”我千等万等都要反驳的一个观点,它出现了!我赶紧拉满火力值:“为什么不能?”“你见过男女生一起玩的?”我的确没有见过,但我坚信有这种场景存在的:“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h先生语塞,最后只说:“总之男女不能一起玩。”此后每一次我见了他,我都要问:“男生女生为什么不能一起玩?”而他每次都不回答,估计是觉得我野蛮了。
再往后我也放弃了追问他这个问题,我直接去问刘简谐:“我们可以加入吗?”简谐糊里糊涂就点头了,我心中一乐,就招呼女生都出来。纵使他们心有不甘,也只能认命,毕竟简谐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全班50个人左右,有38个人在玩这个游戏,每到下课就一定要玩。我那个时候当组长,一回交日记,我一翻,基本全组都在写玩“全员加速中”的事。而令我扬眉吐气的是,尽管男生们下了命令先抓到女生,我们剩余的人数也丝毫不比他们差!
似乎孩子就是从蹦蹦跳跳、跑跑闹闹过来的,我们现在已经懒得伸动筋骨,可还是不免怀念,在那个夏天的风里,与他奔跑在同一片操场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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