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她还是撑不住了,狠命地将身体砸在床沿,但虚空的身体貌似已经忘却了疼痛。
其实,在睡着的前一刻,她都在想,明朝的太阳是否也如往日一般红的让人睁不开眼呢?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阿渃,你说,孤这几年的清修修得如何?”禅房里出来听罢宫人的禀报后,管东倾的眼睛就一直没睁开过。
从前,他认为修道即是静心,因为只有心静了,足够理智了,往后的路才会更加敞亮;然自己也曾打着道者的幌子沾着他人的鲜血。景梧亦不例外。
“王上,您看看,从这里看下去,尚阳殿的院落是何等的清晰呐!”阿渃的话方落,管东倾终是睁开了双眼意味深长地瞥了身边人一下。
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错,从这里看尚阳殿,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应该说从这里看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极其便利。
他还记得,自己幼时曾在尚阳殿的小院内种了一棵悬铃木,民间叫做梧桐树。因种于深秋接近初冬,故而这棵树的寿命尤其地长。
如今借着皎洁的月色,那棵悬铃木倒是被放大了好几寸,枝干也粗了不少。就像阿渃说的,自己的一生该如何走,选择早已种下。或许唯有耳聪目明,自己才不至于为了天边几朵乌云皱眉。想到此,管东倾浅笑着摇了摇头。
“阿渃,改天你也去悟一下道吧!”
“王上,老奴每日都在悟道!”
“哈哈哈……”
不论此时的笑有几分牵强,几分舒心,明朝总会来到,乌云总会散去,人儿也总会醒来!
自鸡鸣声起,朝阳再也不隐藏红的出血的光芒,直直地穿透房门,照耀在梳妆台的铜镜上,而后折射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宫人给景梧拿来一袭红妆,深红色,广袖盘旋着飞舞的云烟,胸前一对牡丹花图样,衬得镜中人肤白如雪,妖胜桃花。
没过多久,一袭便服的管东倾踏着步伐走了进来,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人,是景梧没想到的。
她不说话,就这样打量着镜中之人,都说北国王上年轻时,容貌惊为天人,如今人入中年,看起来风姿还是不减当年,且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教人不自觉地想要多看一眼。
“神女今日格外精神!”管东倾率先开口,并挥退了宫人。
“外面日头这么好,自然不能辜负!”景梧展开红唇,平缓应着。
管东倾看了看殿外的初阳,初阳虽美,奈何终究清冷!
“出去走走?”他提议。
“好啊!”她爽快应答。
管东倾走过去扶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子,一起缓缓踏出殿外。
“王上终究还是饶了父亲一命!”靠在他的胸口,她终于开了口。
“那你这消息可能是有点闭塞!”就在昨夜,管东倾派出去的杀手来报,萧白已死!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之人,自己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景梧听完,了然一笑。恨了这些年,终归是遗憾大于想那个人死,可做便做了,自己不悔。
“听闻前两日,萧白的夫人为追随丈夫,竟甘愿沦为八十岁商贾三房,只为给他换件干净的衣裳。真是夫妻情深!”
“与我无关!”听罢,景梧也只能笑笑了。毕竟,这是那个人选择的爱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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