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媚儿见那师兄已盘膝而定,也没再询问他话中之意。
北冥的话或许只是让他们等着,再无其他深意。
而那青云妹子不知是太过天真还是不知轻重,口中说的话过于直接,将那利弊关系完全抛之脑后,幸亏方玄没有计较,也幸得有她师兄那恭敬的一礼,如若让有心人听了,再将之传到老皇主耳中,必会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到时,庙堂不是庙堂,江湖也不再是江湖,界线一旦被打破,少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那时,富人可以花钱消灾,穷人呢?便是家破人亡。
媚儿正思索间,又是一道叱责的声音传来。
“臭丫头,连亲王都敢骂,可真当青云山是天下第一了,竟连皇城都不放在眼里!”
媚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蠢货,一心挑事,想借力打力也要先看清楚再下手。
那人说完瞅了方玄几眼,但见他脸上始终没有怒色,赶忙又朝方玄挪近几步,谄媚的脸上一副大义凛然,
“亲王见谅,我们岘龙山一心向着皇城,为皇城马首是瞻,这青云山不过是江湖上的草莽之窝,尽是些不懂礼数的人,可见,根本没把皇城放在眼中呀!这……这可是大不敬!”
他的话一出,方玄便朝他看来,眼中已是一片冷然,那人却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脸上也逐渐漏出得意之色,心想,这下青云山可是要彻底完蛋了,以后他们岘龙峰便可傲世群雄、独霸一方,自己立了头功,回去定能受万人追捧,最好是能得个宗师级的称号。
正在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不可自拔时,方玄忽然笑了起来,眯着眼睛问道,
“你可知道吾是谁?”
那人收紧了拽着衣侧手,眼珠来回转了几圈,依旧不明所以,扯着嘴角答道,
“您是皇城最尊贵的亲王”
“没了?”
“没……没,您……您德容兼备、玉树临风、难……难得的逸群之才……”
媚儿看那人说的含含糊糊,支支吾吾似编不下去,拧着衣服的双手勒出根根青筋,脸上依旧强撑着笑容。
方玄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撑在胸前,看着那贼眉鼠眼的人,冷笑道,
“蠢货,你难道没听过皇城“大魔王”的称号吗?吾,堂堂亲王贪恋美色、荒淫无度、无恶不作,可对?”
“对……对,不……不对”
那人忐忑的站着,脸色惨白,此刻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滚!”
方玄重重的甩了一下衣摆,转过身子,恐那货的怂样污了眼睛。
而那人得了话,一刻也没敢停留,带着弟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媚儿轻笑了一声,这蠢货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有这一出,回去定有的受了。
她看着一旁的方玄,似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这纨绔对自己的名声丝毫不在意,能轻易将其拿出自嘲,果真是率性。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这人除了自大、嘴贱,挥金如土,其他的恶习也没沾上边,或许是因为身份尊贵,遭了小人嫉妒,从中做了文章,以讹传讹?皇室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事已不是一天两天,这种信口胡诌的事可是比比皆是。
本来要打趣方玄几句的媚儿看着他面上的阴沉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朝后走去。
在她转身后才发现那寒眸男子也没有离开,而是和青云山那姓昆的一样找了块僻静角落盘膝而定。
那寒魄依旧紧紧背着,似与人长在了一处,可见,这人极其爱惜这把神剑。
但令媚儿困惑的是,这人也在等山来?
此时,她们的马车早已被颤动的大地吓没了影,她无奈的朝岚玉的方向走去,心想,这病秧子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她俯下身,想要将那神灵玉从他手里拿出,却发现这玉被他抓的很紧,再看他的面色,竟已恢复了润色,连呼吸也平稳了,这玉果然有奇用,她还以为北冥留下这神灵玉是给她护身的,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明显缓和了许多,而那汹涌升腾的浊气也淡了不少,她心头那灼痛的感觉已消失不见了。
而方玄也走了过来,但他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的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
媚儿却有些想笑,这人动时表现的傲慢自大,不动时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而在这片土地的一处,似阴阳交隔,正有两人以灵力平衡着纳赫族的动荡。
其中一人正是翠芸阁饮酒的墨衣男子——夜离。
此时他已恢复清醒,只是衣衫依旧乱了些,酷似个偷情的郎君。
而他面前坐了一人,那人双目微合,白衣胜雪,意态安详,唯有自周身而散的白色清气,如庙宇中敬香的大鼎,漫出淡远凝心的清净与对面的浊气相抗衡。
夜离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影,皱着眉说道,
“丫头,怎么又一个人担着,那些人可是又被你护了起来?你呀,这性格可得改一改,不声不响,一有事便冲在最前面,别人也不领你的情,就我知道你这么傻,要不做我的娘子?”
北冥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一声不响,只是一股极寒之气侧森森的从她身上散出。
方玄被她身上透出的寒气冻了个正着,打着喷嚏,叹息道,
“得,不说了,这里的护法交给我,你静心与那浊对抗”
方玄说完便恢复了一脸正色,笑时的脸上阳光温润,不笑时,却又冷峻异常。
而他们对面黑色的浊气与之形成了黑白相碰的色泽,那老头站在黑气中,依旧低着头,双手却死死的捏着一根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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