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封信
林简:
翻了翻日历,上次给你写信竟然还是冬天,眼见着春天已经到了,一切都欣欣向荣,崭新明亮,是压抑了整个冬天,准备重新开始。
上周末,我去了趟鹿鸣山看了日出。那是个好天,太阳如约地升起来,我拍了许多张照片,连同这封信一起寄给你,不知道能不能弥补那年我们没看到日出的遗憾。
是了,我们曾一同去看过日出。
也是春日,你被一张鹿鸣山的日出照所蛊惑,号召同学一起去看日出。计划得很好,帐篷、野餐布都准备好了,登山的路线也明了,三三两两的少年人叽叽喳喳,也不觉得累。而我完全是被你忽悠来的。
你很严肃地拿着那张日出照,说:“你看,绝美的日出,你不心动吗?”
我冷漠:“不。”
“肖绒!”你能屈能伸,严肃不成,改为耍赖,“去吧,去吧,日出当然是不特别的,但是,你以为你还能有多少机会跟林简一起看日出吗?”
我心中一动,提条件:“那你给我唱歌。”
你答应得干脆,像台移动点唱机,从山脚唱到山顶,漫山遍野的歌声,情歌、快歌、连Rap你都会唱。
唱了一路,你嗓子哑了不少,低低地唱着一首歌:“沉默慢慢降下幕帷,冷漠的故事情节提醒噩梦原委......”
我觉得好听,问你:“什么歌?”
“《哑剧》。”你放下装备,开始利索地搭帐篷,“你描绘的哑剧,让我一直沉沦在这剧情。唉,我好惨。”
同学招呼你,让你别矫情了,赶紧干活。你连忙应了一声,就去搭帐篷了。那天你穿了身运动服,觉得热了,将外套脱了挂在树枝上,白色短袖干净帅气,汗珠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光泽,明朗的少年模样。
谁都没想到这么好的天气会下雨,山风阵阵,电闪雷鸣,雨水在一瞬间倾盆而下。
好在帐篷已经搭好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帐篷上,我们挤在一顶帐篷里认真地听雨,反而更显得静谧。
有同学诗兴大发:“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少年人是有,歌楼在哪?红烛在哪?昏罗帐在哪?”
“你这个人好烦,杠上开花是不是?!”
不大的空间里吵吵嚷嚷,温度直线攀升,一向爱说话的你却没有参与进去。你盘腿坐在门口,帐篷出口处的拉链没有拉紧,有风呼啸而来,吹乱了你的头发。
我离你近,戳了戳你:“在忧郁什么?”
你愣了一下,又回过神来,对我笑了笑,说:“看不了日出,很烦。”
我眯起眼睛:“真的吗?”
没有缘由地,我觉得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但我到底没追问下去,只是说了句“看不了日出,但看了场山雨,不亏”。
你听了后,也笑了,把帐篷出口处的拉链拉开了一些,雨丝打在你的手背上,背景音喧嚣磅礴,我听到你低声说:“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林简,回去后,我专门去搜索了你说的那首歌,有句歌词是这样的:“是不是谁先开口讲话毁掉哑剧,就该惩罚?”
而后来,我撞破你的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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