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色黑的很快,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在夜色下不被秦军发现,秦军在冬日的时候,全靠在丰水河两岸,除了日常的吃粮食之外,还在打猎。
赤烈都非常生气,他感觉带领的这帮人都是一些不敢做事的人,他心下一横,立刻道:“是这样,有谁和我赤烈都一起去抓秦军舌头的,我赤烈都不敢说在莫敌烈大人面前夸海口,但凡抓住一个秦人,我都算是他的功劳,有谁愿意去吗?”
队伍里出来了几个人,他们大声喝道:“我等愿意随百夫长去抓舌头!”其他的人都远远的看着,不愿意跟上来,赤烈都不得已只能带着四五个人,走到了最前面,他回过头,对着那些不敢上前的斥候道:“你们也算斥候,真是让人笑到大牙!快回去吧!小心秦国的弓箭射断了你们的肝胆!”
赤烈都他们冲到这个名字叫做岸丙的哨塔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想摸黑对这里的秦军发起攻击,却发现突击进去的时候,什么人也找不到了,只留下了一个还没有完全烧完的火堆和一些来不及拉走的单人帐篷。
赤烈都敏锐的感觉到,秦军已经发现了他们,他立刻对跟着他的人道:“我们赶紧返回岐山,向总帅说清楚,要立刻对秦军发起攻击,他们已经开始撤退了,这真的是天赐良机!”
赤烈都和他的人马,快速的返回了岐山,并且把山下的秦军情况向总帅莫敌烈汇报了,他并没有回报人马中有贪生怕死者,只是把秦军的状况做了汇报。
莫敌烈却认为,他们去了山下不到一天时间,有可能是秦军的诡计,这点他不敢确定,只能让赤烈都和他的部队,继续在山下活动,继续加强对秦军的探查。
莫敌烈坐在自己的中军大帐里,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已经没有心思欣赏歌舞了,甚至连他最喜欢的酒都没喝,他想了想,秦军为什么会撤退,为什么要撤退。这几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的思考,他实在有点想不通,仅凭借一天的侦查,就断定秦军在丰水草原全面退却,这不是扯淡吗?
莫敌烈派人通知饽丁,说是秦军在丰水有退却的迹象,他想问问饽丁的建议,饽丁却回复他说,秦军的将领和以前不同,能争善战者比之以前,多了不少,希望他在确定几次,毕竟在这里作战不比在岐山打,好歹岐山还有个地理优势,冬天的情况下,骑兵的优势很难发挥。
就在莫敌烈苦苦思考如何夺取丰水两岸的时候。
秦国在丰水两岸的哨塔也紧急传回了消息,说是犬戎已经派部队在丰水开始活动。从一月初到二月中旬,双方一直在丰水进行的来回拉锯和互相试探。
和玉,他是秦国的中军千夫长,善于打硬仗和恶仗,身高七尺三寸,使用短剑和盾牌,身材消瘦,腿长。他就是指挥丰水草原所有士兵的指挥者,从周平王四年年初到五年年初,秦军一直在从丰水草原减少兵力。
此时的他,站在丰水南岸最大的哨塔下的主帐里,趴在地图上,观看撤退情况。
他的对面下首跪着一个穿着黑色,油乎乎的棉袄的传令兵,他已经跪了半天了,和玉的话还没有问完。
传令兵正色道:“大人,北岸的我军已经和下山的犬戎斥候交手三十余次,岸丙,岸乙两个哨塔已经完全放弃,因为前一段时间下了大雪的关系,导致敌人的前进速度并不快,骑兵也少有,只有步兵斥候。”
和玉面色疑重,揉了揉脑袋,对着传令兵道:“也就是说,刚过二月,我军在北岸的哨塔就剩下一个了,还有多少人马驻守,仙桥关知道不?”
传令兵道:“敌人在北岸探查的比较厉害,所以,我军收缩就比较快,北岸的岸甲哨塔,目前还有两百多人,全部都在那里驻守,和敌人交手的也以他们居多。仙桥关还不知道,北岸已经剩一个哨塔了。”
和玉搓了搓冷冰冰的双手,对着帐外的侍卫道:“卫兵,加两个火盆!”
卫兵道:“嗨”,说罢,不到一刻钟的样子,进来了两个秦兵,他们各抱着一个石炭燃烧了一半的火盆走了进来。
和玉对着传令兵道:“北岸的情况,你在仔细探查一番,南岸呢?我们待的南岸又是个什么情况?”
和玉一边问,一边将北岸地图上,秦军的三个哨塔标记,拿掉了两个。
传令兵把手在嘴上呼了两下,搓了搓手背,又道:“南岸的情况比北岸好一点,南丙哨塔几乎就是派了一两人值守,其他哨塔人数还有一千人左右,和刚开始相比,我军往西抽调了三分之二,而犬戎目前貌似没有向我南岸渗透。”
和玉想了一下,缓缓的对传令兵道:“你马上去仙桥关,把这里的情况向子蒙将军说清楚,我们最弱的北岸如果开战,第一时间就会丧失,吃了饭就走吧。别耽误时间!”
传令兵道:“嗨,属下听令!”说罢,他起身走了出去。
周平王五年二月 秦国 汧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二月份,汧邑城的城市绿化做的不错,很多街道都种了胳膊粗的小树,温度正在发生变化,那种让人一出门就冻手冻脚的情况正在发生改变。
汧邑城因为去岁赢旭的贸易开展,导致城市和城市也开始了大规模的贸易,经济很明显得到了喘气,秦国开始回血了。
汧邑城的市面上,现在已经比较好了,很多商铺重新开门了,这让本来有点死气沉沉的市场,变得景气起来,汧邑令西屠甲高兴的站在汧邑东城的城楼上。看着各个街道的生意,都开了起来。
西屠甲很高兴,他真的高兴,这种安静,祥和的做生意的场景很长时间都没有过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心中也涌起了一股自豪感,他不是秦国人,如果真的追根溯源,他可是晋国人。晋国在镐京被破之后,扩张的很厉害,晋文候姬仇是晋国最有作为的一个君主,但是,他是西周时期的君主,有强烈的天子之臣的概念。
西屠甲在晋国不得意,他过的很不好,他曾经觐见过晋国国君姬仇。和姬仇谈的不是很好,他的施政策略,姬仇感觉对老世族的伤害比较大,就没有采纳,不但没有采纳,怕老世族得知他的施政策略后,伤害他,就派人把他赶出了晋国。
西屠甲在秦国却过的如鱼得水,不是他的施政理念不错,而是秦国感觉他的施政理念存在问题,就让他先当汧邑令,在把汧邑当作自己的第一个政绩治理看看。
嬴开对这个外国人很好奇,他提出的施政理念,别说晋国不敢用,秦国也不敢用,针对世家大族的改革,谁敢动,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因为封臣,是西周的时期的一个时代秩序,谁挑战这个,谁就是时代的罪人。
汧邑 政事堂
屋子里的几个香炉内的香还在烧着,味道刺鼻而又呛人。政事堂的大门大开着,里面的文武大臣全部都跪坐在堂下。
大司徒孟彦跪坐在首位,他浑浊的老眼看了看上首空着的主位,心道:“看来,主公昨夜又把奏疏批到半夜,真是让人操心呀!”
在嬴开还没进政事堂的时候,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在下面窃窃私语,大家讨论的无非是,汧邑最近的变化很大,大家都很开心。
嬴开迈着方步,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这几天,他也是在汧邑城里,走走看看,他也感觉汧邑城比以前活泛多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百姓们得到实惠,是真实的,笑容也是真实的,嬴开看到百姓们的笑容,非常高兴,他很高兴,也很激动,这幸福的笑容,不是战争给予的。
他想了想,看了看天色,便对宫人道:“走,去开会!”
就在整个堂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时,嬴开没有从侧门进去,而是从大门的正堂里走了进去,他猛的一进去,大家的讨论声,立刻停了下来。
嬴开进去后,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道:“大家在讨论什么呀?怎么我一进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呢!”
大家都齐刷刷的向嬴开行礼,道:“恭喜君上,汧邑市场,重开新貌!”
嬴开心里十分开心,但是,他又不能表现的太开心,只能道:“千里之路,只走了一步,以后,我们还要继续走,现在只知道的是,贸易是我们国家的经济命脉。或者说,是每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什么都可以停,只有经历不可以停。我们秦国要加大和东方各国的交流。”
大司徒孟彦立刻回道:“君上所言,恕臣不能苟同,正所谓,利达天下,天下万民皆以商为主,商朝就是个例子,百姓只知道以利为主,到最后,弄的国将不国,百姓不知礼,只知利,是不对的,适当的加大礼方面的教导。本官有教化万民之责,君上若是教化万民,以利为先,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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