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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有两家最出名的办丧事的店铺,互相争夺高低。雇佣焦立做事的店铺叫“故风”丧铺,而另一家叫“冥续”丧铺。
故风”丧铺的车轿都特别华丽,丧事礼仪也十分让顾客满意,只有挽歌唱得差些。
“故风”丧铺的主人知道焦立挽歌唱得精妙绝伦,就凑集了两万钱来雇用了焦立。
一位唱挽歌的老师傅,又把自己最拿手的本领传授给了焦立,并秘密地教焦立新的唱法, 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这一个多月来,“故风” 和“冥续”两家丧铺的主人相约,各自在承天门街的广场中,展示办丧事的用具和挽歌,来比试高低,输者罚钱五万,用来备酒食请客。
于是双方约人立下文契,签名划押作保证,然后开始比赛。
辽国是以孝治天下的国度,人们对丧葬的用品和礼仪十分的看中。
燕都的百姓听说,“故风” 和“冥续”两家丧铺,要比赛丧葬器具和礼仪,于是就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承天广场,前来参观的男女老少,聚了好几万人之多,整个燕都似乎是万人空巷一般。
两家丧铺从早晨开始展出,直到中午,依次摆出车、轿、仪仗之类的器物,
“冥续”丧铺的主人,觉得如果不能取胜,面子过不去,便在承天广场西侧摆设了一个高台,并聘请了一名 “挽歌”高手叫桑竹, 桑竹登上了高台,并唱起了《白驹过隙》的曲目,这个曲目是由几首凄凉的挽歌组成,是桑竹最为拿手的曲目。桑竹凭着《白驹过隙》一向取胜,此时桑竹正刚刚的唱完了《白驹过隙》的曲目。
博得了全场人的齐声赞扬,桑竹正高兴的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
“故风”丧铺的主人,也在承天广场东北角上,设了个台子。
这时,有个戴着黑色头巾的年轻人,被五六个人簇拥着,手拿长柄羽毛扇走上台来,这就是焦立。
只见焦立,先环顾了场内的观众,点了点头,又整了整衣服,动作慢悠悠的,清了一下喉咙,便开始演唱,一副悲不自胜的样子。这时,焦立脑中又一次的出现了素小桃的形象,焦立突然哭出声来。
焦立唱的就是《昨日露冥冥》的曲目,发声清朗,声震环野,哭声连连,让人悲切不已。
焦立的挽歌还没唱完,全场几万人,似乎就已经哀叹悲伤掩面哭泣了。
桑竹听完了焦立的《昨日露冥冥》,也自叹不如,发现焦立的挽歌情真意切,自己只能唱出挽歌的曲调,而不能唱出挽歌的意境,桑竹没有去领赏钱,就默默地离开了。
“冥续”丧铺的主人被众人讥笑,越发惭愧难当。于是偷偷地把输的钱留在前面,自己却溜走了。
辽帝元宗时,命令外放的官员,每年必须回京城一次,叫做“入都”。
这几天,焦立的父亲焦由举,是丽州刺史也在京城,正与几名同僚,换了便装去观看轰动京城的“挽歌”对弈。
焦由举的府上有个老仆叫焦二伯,是焦立奶娘的丈夫,看到台上焦立的样貌言谈,想去认他却又不敢,于是伤心地流下泪来。
焦由举感到惊奇而问焦二伯。
焦二伯便禀告说:“唱歌之人的相貌,酷似老爷的亡子。”
焦由举这时也看见台上唱挽歌的年轻人,与自己的儿子十分相似。又看见有几位同僚就在身边,也不敢声张,却说:“我儿子因为多带了钱财被强盗谋害,怎么会到这里呢?”心里却在默默流泪。
焦由举回府之后,急忙派遣焦二伯去寻找焦立。
焦二伯一路打听到了焦立的住处,焦立看见焦二伯就变了脸色,转身就要逃走。
焦二伯却死死的抓住了焦立的衣袖说:“您不是公子吗?”
说完话焦立就和焦二伯,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回到了焦由举的府邸,焦由举一时间十分的气氛,并责备焦立道:“品行堕落到了这般地步,污辱了我的家门!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于是焦由举亲手剥去了焦立的衣服,用马鞭抽打了焦立几百下,焦立受不了这种鞭挞的痛苦,就昏死了。
焦由举又自责不应该对焦立太过严苛,此时又要返回丽州,看见儿子伤势很重,就留下焦二伯照顾焦立。
但焦二伯却在一场交通事故中,被一匹惊马当场撞死。于是“故风”的伙计将焦二伯和焦立一同抬到了“故风”丧铺之中。
大家以为焦二伯和焦立已经死亡,并拿芦席去埋葬焦二伯和焦立的尸体。
有人发现焦立心口仍有点热气,于是一名伙计,连忙把焦立扶起来,过了很久,焦立才稍微缓过气来。过了一夜焦立才渐渐地苏醒。
一个多月后,焦立的手脚仍举不起来。那些被鞭打的地方都溃烂了,脏得很,伙计们也嫌弃起焦立来,一天晚上,焦立被丢在了路边。
过路人都可怜焦立,常常丢些吃剩的食物给焦立,焦立才没有被饿死。
一百天之后,焦立才能慢慢的拄着拐杖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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