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取回了一楼的商铺,开了一家古玩店。
他回到了从前一个人的生活。
人人都说贺峻霖丢掉铁饭碗,选择开古玩店太傻了。贺峻霖不听,也不解释。他自己写书,出书。赚的钱不多,但也够一个人过活。
贺峻霖扔掉了颜色鲜艳的卫衣,总是穿着雪白的衬衫。
他渐渐地不爱喝甜的东西,反而爱喝手磨咖啡。
他不再把面包烤的很焦很焦,也不会抹很多很多的花生酱。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像另一个人。
夏天,贺峻霖独自沿着嘉陵江骑单车,江风鼓起他的白衬衫,惹了不少女孩回头看。他依旧会去小姑娘那里买花,只不过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路过小超市,进去买一块冰糕,一瓶汽水。超市的老板娘生了孩子后又胖了很多,显得更加和善。在阶梯上把冰糕吃完,一大瓶北冰洋喝得他胃疼。
然后慢悠悠的骑回家,把花插进花瓶里——隔壁的阿婆去年就过世了。
阿婆去的时候,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她没有子女,也没有别的亲戚。她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只请求把自己和早已过世的老伴放在一起。
阿婆的老伴儿很早很早就去世了,从此之后阿婆也没有再婚,硬是一个人活着。
也许离开对于她,反而是一种解脱呢。
贺峻霖回到家,玄关处已没有了那双属于另一个人的拖鞋,这次,他是真的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他每天在双人床上睡到自然醒,换一件干净的白衬衫,磨一小杯咖啡。慢吞吞吃早餐,然后下楼开店门,在柜台后面敲击着键盘。
所有人都说贺峻霖这样的生活过的清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的清闲背后是少了一个人的寂寞。
严浩翔生日那天,贺峻霖一个人去了游乐园,玩遍了所有的游乐项目,包括他一直不敢尝试的跳楼机和过山车。他买了很多很多的章鱼烧,可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他含着泪,吃掉了所有的章鱼烧。
最后他自己去了鬼屋,这次他的身边没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了,贺峻霖一个人在昏暗的通道里慢慢的踱着步子,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那些血腥的道具和恐怖的面具。
耳边是经久不息的诡异的音乐声,小兔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里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才走到出口,贺峻霖长舒一口气,靠着墙蹲在角落里,手心里紧紧的攥着那张合照。
你看啊,严浩翔,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走出鬼屋。
不只是鬼屋,还有跳楼机,过山车。
鬼屋很可怕,跳楼机很高,坐过山车也很难受,但我一个人也可以。
贺峻霖是全世界第一勇敢的人了!
没有严浩翔的贺峻霖也是最棒的贺峻霖。
还有,严浩翔
我想你了……
这次我没有哭
所以你能不能……
不要丢下我了?
那天整个鬼屋的人都看到出口处坐着个泣不成声的人。
他哭得可怜又好看,手里紧握着什么东西。
没有人上去问他为什么而哭,只觉得他哭得让人心疼。
原来“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不仅仅是句玩笑话。
贺峻霖渐渐地又重新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仿佛他从爷爷去世后,就一直过着这种生活。
只有那张越来越旧的合照,无声的诉说着,曾经有另一个人闯进了他的生活。
那人从人山人海中来,来时携风带雨,令人无处可避。走时乱了四季,令人久病难医,往后的生活里,便残留着那个人的残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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