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为父

摧毁了所有，才能逃离天意的监视，而后利用百洋册的转化，将提取出的人鱼族基因彻底转化，从此，新的人鱼一族，将再也不用受制于西海。

他们将自由。

林生：“奉之，什么才算是自由。”

林生沉下了气。

他一字一句，像理毛线团那样，一条线一条线的捋顺。

林生：“没有规则的自由是原始的，暴力的，规则是一种秩序，世界需要秩序来运转。在无限守恒的秩序里，每一种得到都意味着代价的产生。”

林生：“人鱼族得到了强大法力，得到了长久的生命，得到了天意的守护，也就失去了离开西海的权利，担负起天意传话的使命，守护西海的责任，天底下哪有只得不失的道理。”

林生：“所以其实无关圈养，活在西海，西海就是世界。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在秩序之内自由。”

当年的百洋册，是他刚准备继位族长时和奉之一起看的，其实本只有族长才能翻阅百洋册，可他念着那一句——

愿为奉之，尽生奉之。

便一起看了。

谁曾想，正是这一看，导致了如今他们殊途无归的局面。

华佐：“好一个规则，我偏要破了这规则！”

华佐咬着满是血的牙，单手结印，法阵随着光芒的愈盛而逐渐成型，他身后仿佛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千百个各形各色的光团显现，化作锋利的刀刃，刀尖直指林生。

林生：“奉之，非要如此吗？”

林生眼里的悲痛几乎要溢出来。

这是杀招，是奉之苦心修炼，守护人鱼族的杀招，没想到第一次完整的见到，却是刀尖已指向自己的时候。

他和奉之，真的只能活一个了。

刀光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华奉之手紧握着一把白色的利刃，犹如闪电划破长空，瞬间刺向了林生的胸口，速度之快仿佛眨眼之间就已抵达他的面前。

林生闭上眼睛，双手交叠在身前，仿佛一位即将释放神力的天神。他身上的气势如火山般喷薄而出，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压力，几乎化为实质。他体内的白金色法力如同潮水般涌出，随着双手的合十，这些法力瞬间化作一道惊鸿，向前方汹涌冲击。两股力量在空中相互抗衡。

悲痛是除却眼前光刃外，另一把刀，它甚至不需要动手，仅仅是三言两语，便已剜进了林生心头。

—

奉之，长兄为父，儿时我教你读书识字，如今我也教你迷途知返。

—

右手掌心陡然泛起白金色，浓厚的法力，像是无数力量的凝聚压缩。

林生倏尔睁眼，衣袖无风自起，他身如轻燕，却在穿过光刃时，不退不避，白金色长袍被割出无数条细细密密的口子，血迹斑驳，风扬起他混了几缕白丝的头发。

犹如瀑布般汹涌的白金法力从林生体内喷涌而出，所有的刀刃都无法承受这强大的力量，纷纷断裂、破碎。华佐注视着眼前人，他那破碎不堪的胸膛上，正印着林生那只蕴满法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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