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鱼,我是阿颂。
很抱歉现在给你留下这片留声贝,但我别无他选,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告知你,那些我隐瞒起来的,堪称肮脏的过往。
或许在人鱼族的记忆里,巫师的存在总是神秘,孤僻而强大的,他们厌于与任何人交流,厌于参与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巫师不愿意,而是巫师不可以。
巫师在西海扮演的角色就是守护者,在天意的规则之下,镇守玄楼,维持印斯界石的运转,支撑印斯结界。
玄楼的特殊性和印斯界石的重要性,决定了成为巫师的第一要素就是斩断所有来往,孤身一身。
因为不论什么生物,只要有了情感,就等于有了弱点。
天意为了防止巫师因为自身的情感而破坏规则,所以在玄楼设下了禁制,监视巫师的一举一动,禁止巫师产生多余的情感。
规则之下的巫师角色,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没有感情的死物。
我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无父无母,被放养在长百宫的后殿,伴随我的只有一身被唾弃的混沌法力,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上天对我的怜悯,这样黑暗的法力竟在不同年龄段都是天赋异禀的存在。
好像冥冥中就注定了,我这样的怪物,就该是个穷尽法力,孤独到死的巫师。
我坦然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想,孤独总比唾弃好。
于是还很年少时,我就成了人鱼族的巫师,天意的规则将我圈死其中,我困了两百年。
直到七百年前,我前去长百宫,我见到了还是个孩子的黎岳,他小小的个子,跪在正殿之下的台阶上,一个人,裹着一件破外衣,明明瘦得不成样子,却还挺直着背。
我路过他,他看向我的眼神太坚毅。
我忘了那次找族长是什么事,只记得族长说他的母亲犯了族规与凡人相恋,生他时难产离世,按族规,他母亲的魂会被困于海草地,三百年流放。
而他跪在长百宫外,是为了求族长,他愿意代替母亲流放,他厌恶自己的身世,却又想把代替当作对母亲离世的补偿。
当时我好像穿过他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可惜,我不是他,我连自己的母亲是谁我都不知道,我能做的只有为他求情。
族长也是心软的人,一番下来,他放了黎岳母亲的魂魄,也默许我将黎岳带回了玄楼。
但玄楼并不接纳黎岳,他只能楼外生活,他话很少,但很懂事,他总是会在楼外安安静静的等我,有时候会找来珍珠或者晶石摆在楼外。
也是偶然,他见我是用传送阵便学了过去,我惊讶他的法力天赋,于是开始教导他。
多了一个人的玄楼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孤寂,我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强大,看着他画的没道符,念的每个咒都是为我所教。
我越来越了解他,也越来越明白,他生性的暴虐和冷漠。
他会毫不眨眼的斩杀任何一个试图窥探玄楼的人,会在族内长老来找我时不屑一顾,会在听见有人说我孤僻奇怪时直接打断对方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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