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眉头一皱,看着自信的梅时雨,嗤笑道:“那如果有人发现了呢?”
“不会有人发现的。”
梅时雨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自信。
林宋也跟着冷笑一声,这梅时雨太自信了,自信到给人一种目中无人,极致到自负的感觉。
而梅时雨此时说的话,和表现出来的状态,感觉也像是在挑衅他一样。
这让他瞬间就起了要灭一灭梅时雨气焰的想法。
因为在他看来,梅时雨根本就没有自负的资本。
即便让他在不知道任何情况下接触到这件案子,他也是有着一定的自信,能够将梅时雨给揪出来。
心中打定主意,林宋凝实着梅时雨说道:“你伪造了晋王上吊自杀的场景,但实际上这是一步败笔。”
“哦?是吗?”梅时雨敲着桌子点了点头,看着林宋问道:“什么败笔呢?”
“是……”
林宋刚要张嘴说,梅时雨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一副不想和林宋争辩的模样说道:“算了,你说是,那就是吧。”
“你说得对,确实是败笔。”
林宋神情一滞,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梅时雨气人的功力,绝对是是个中高手,远远胜过陆芊芊那个丫头片子。
看着旁边忍俊不禁的陆芊芊,林宋伸手抓在陆芊芊后背脖颈处,看着梅时雨狠声说道:“你最好放正经点,不要再阴阳怪气,否则我就拿你妹妹……哎哎,陆芊芊你放开我的手……”
陆芊芊手指如把脉般捏在林宋的手腕处,稳稳地将林宋的胳膊拉了下来,微红着脸颊瞪了眼林宋说道:“否则你就把我怎么样?”
“否则,否则我就把你当佛祖一样供起来,一日三拜,早晚三炷香……”
“咯咯~”
陆芊芊笑着松开了手。
梅时雨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莞尔,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看向林宋的目光更是不善。
林宋讪笑着收回手,转过头看向梅时雨时,恰巧就看到梅时雨正一脸不善地瞪着他。他愣了一下,而后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梅时雨不屑地笑了笑,收回目光后低声说道:“林大人之前说伪造现场是败笔?”
这是要开始对线了?
林宋心中一喜,他不怕梅时雨回应,就怕梅时雨装聋作哑。点了点头道:“没错,难道你觉得,其他人会相信晋王是自杀的吗?”
梅时雨冷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会不相信呢?”
林宋眉头一皱,像晋王这种亲王,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就足以潇洒地活一辈子,怎么可能自杀?
这点任凭梅时雨如何伪造现场,都不可能让人相信晋王是真的自己上吊自杀。
但看梅时雨的样子,似乎另有后手,可以让其他人相信晋王是真的自杀。
果然,梅时雨顿了一下后,就说道:“晋王大醉过后自知自己罪恶滔天,已无颜面再苟活于世。因此在写下《罪己诏》后,就上吊自杀了。”
林宋一怔,诧异地看了梅时雨一眼。
梅时雨这话的意思,就是晋王“写”了一份《罪己诏》来说明自己的罪恶,然后表示自己要以死谢罪。
这份罪己诏估计那护卫统领肯定发现了,但考虑到里面的内容,所以并没有将之拿出来给顾章之和他看。
不过梅时雨估计应该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最后《罪己诏》的内容,很有可能会流出去。
那最后的结果,大家估计真有可能会相信晋王是自杀,这一结果。
考虑的很缜密啊!
林宋赞赏地点了点头,但依旧认为其中漏洞很大,譬如说笔迹。
当然笔迹是可以模仿出来的,以梅时雨的谨慎,恐怕能做到九成相似,其他人也发现不了其中有什么不对。
“这点我确实没有想到,”林宋赞赏地看着梅时雨点了点头,但在梅时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时,话锋一转说道:“但你漏了其它的点。”
“是吗?”梅时雨冷笑一声,悠然自得地拿着茶杯,说道:“梅某洗耳恭听。”
显然,两人都是将这件案子,当成了一局棋局。梅时雨摆好了阵势,接受着林宋的攻势。
互相势必要在这棋局上,比出一个高下来。
林宋自信地笑了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你应该不清楚,上吊而死的人,和被人勒死的人,他们脖子上的勒痕是不一样的。而上吊后才死的人,和死了后才被吊上白绫的人,勒痕也是不一样的。”
作为法医出生的他,对这些信息自然是如数家珍,掌握的很是详细。
而梅时雨,恐怕并不知道其中的区别。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仵作给晋王验尸,就可以发现晋王并不是主动上吊自杀,而是被人勒死后吊在了白绫上、或者是被毒杀后,吊在了白绫上。
而如果晋王是在活着的情况下上吊的话,也可以通过抓痕(吉川线)来分辨出是他杀还是自杀。
“而且,正常上吊自杀的人,一般颈椎会因为骤然受力,而发生断裂的状况。但被抱到白绫上吊起来的人,就可能不会有这种情况。”
末了,林宋悠然地说道:“凭借上面几点,不难发现晋王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说完后,他一脸自信地看向梅时雨。但让他失望的是,梅时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仅仅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些意外和赞赏。
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一种前辈看向晚辈的目光。
这让他颇为不爽。
正待开口再说时,梅时雨却是抢先一步说出了话。
“林大人分析的很不错,但如果在验尸后的结果,是完全符合一个主动上吊的人呢?那又该如何?”
林宋一愣,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道:“这些,难道你也考虑到了?”
梅时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无疑是承认了林宋的疑问,这让林宋悚然一惊。
这梅时雨,难道当过仵作?
“不对,时间点有问题。”
林宋摇了摇头,盯着梅时雨说道:“晋王大醉、写罪己诏,这是需要时间的,而验尸是可以大致估摸出晋王死亡的时间,从而自然可以判断出晋王并没有时间去喝酒,更没有时间去写罪己诏。”
如果梅时雨是她自己将晋王吊死在白绫上,那肯定是发生在比试之前。而那个时间点,距离晋王最后露面,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去完成梅时雨所说的那两件事情。
虽然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但这确实是一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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