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天,他们都能有所察觉的话……
顾予安小婉,阿志什么时候来娶你啊?
苏婉:为什么阿志要来娶我啊?
苏婉笑眯眯地缝补着送给顾予安的娃娃,只差最后几针了,也不忘回答顾予安的问题。
顾予安阿志很活泼啊,小婉也很温柔,我很喜欢你们两个。
苏婉:如果阿志要娶我,那还要等好长好长时间。
顾予安好长时间?那是多长啊?
那年顾予安十一岁。
苏婉:需要几十天?几百天?几千天?
顾予安那么长啊,我过一天都嫌长呢。
苏婉:不过,也许可能只需要一天。
顾予安真的?真的?
苏婉只是笑,不再回答这个问题。
苏婉:呐,这是我送给你的娃娃,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喜欢吗?
顾予安好可爱,喜欢的,超级喜欢。
顾予安是真的喜欢,没人送过她礼物,小姑娘高兴地拿过来玩偶抱在怀里。
苏婉:喜欢就好,以后就有它一直陪着你了。
顾予安那你呢,你不会一直陪着我吗?
小姑娘的眼里难得出现了恐慌。
苏婉:我嘛,有时候会不在啊,就比如说你睡着的时候,在梦里,它就可以替我保护你了呀。
顾予安好!
顾予安拾回遗失的童年,被包围在满满的爱意里,前方温暖明亮,她开始期盼着睡觉,期盼着进入了一个暖暖的梦。
那场梦,遗失进深渊大海,再也做不到头了。
……
苏婉:阿志,你终于来了呀。
朱志鑫:这都快半夜了,你不睡觉,急匆匆地打电话喊我来干嘛呀?
苏婉:照顾一下安安。
朱志鑫:你要干嘛?
苏婉:我腿疼,去看一下医生,安安有可能半夜会惊醒,身边不能没人,想来想去只能是你了,旁人安安都不让靠近的。
朱志鑫:好吧,看来我今晚得住在这了。
苏婉:睡我的床吧。
朱志鑫:你要去那么久吗?
苏婉:可能吧,如果回来了,我会自己收拾地铺的。
朱志鑫:那你快去吧,腿疼不能拖太久的。
如果那天,他们都能早些醒悟就好了。
——
……
朱志鑫:嗯?安安,你醒了呀。
朱志鑫睡梦中眯着眼突然看见旁边一人坐起,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顾予安坐在床边。
顾予安怕黑,半夜醒来置身黑暗多半是要哭闹的。
可这一天,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双眼直视前方。一片黑暗。
朱志鑫:怎么了?
顾予安小婉,走了。
朱志鑫:哦,小婉啊,她说腿疼去找医生了。
顾予安她走了。
朱志鑫:没有走,一会就会回来了,咱先睡觉好不好,晚了你就又会难受了
顾予安可是阿志,我听见小婉喊我的名字,跟我说她撑不下去了。
顾予安紧紧拽着身上的被子不肯躺下,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念叨着。
朱志鑫心底也有些慌。
没由来的。
——
“砰!”
顾予安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随后,顾予安便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鲜血炸成了花。
万能龙套:(护士)“什么情况,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再后来,朱志鑫的耳朵好像被呼救的声音占满了。
整个人脑子都是空白,呆呆地坐在床边,用尽自己的诚心祈祷着苏婉的身影尽快回来。
这里是精神病院,跳楼的人不在少数,可他真的不希望,苏婉成为他们其中之一。
顾予安已经快要被救起来了,苏婉呢?
……
直到天边那抹鱼肚白的显现,朱志鑫心底最后的希望逐渐走向死寂。
顾予安安安静静地熬过了这一轮黑夜,手里死死地抱着苏婉为她缝制的娃娃。
她早就知道死去的人是谁了,只是好像被堵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心里慌得睡不着,只是为了听苏婉的话在她面前闭了眼,等她抚过自己的碎发,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苏婉:安安,对不起,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安安,你要走出去。
顾予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哑了喉咙,被封了嘴。
只是在那之后,顾予安又病了。病的更重,几近疯魔。
朱志鑫也没了办法,以前苏婉还多多少少能唤醒她几次,现在的顾予安只能每日陷入病魔,折腾地没有力气昏过去,第二天再继续抗争。
顾予安没再清醒过了。
苏婉坠楼,对顾予安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带走了她在黑暗里的光。
——
她每时每刻都缩在角落里,有人但凡靠近一点她都会有所察觉,可偏生喊她又听不见。
她是个疯子。
疯子选择逃离了世俗,如同美丽的金丝雀宁死也要逃离牢笼。
苏婉坠楼一周后,顾予安也不见了。
……
再被发现,已是在隔壁Z市的海里。
上帝不会只创造天堂,顾予安的存在就是最响的巴掌。
——
朱志鑫:后来安安的姐姐不顾众人反对把她带回了家,我也没了联系方式。
——
朱志鑫躺在空无一人的病床上。
朱志鑫:回来吧,你说夜里有太阳我都信。
按理说,一切都结束了,他的任务也是以这么潦草的方式结束了。
冷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吹的朱志鑫打冷颤,他突然看见了苏婉在窗外,朝他伸出了手。
他想都没想就伸手去够,最后,也是抓了一把冷气在手里。
朱志鑫:夜里怎么会有太阳,你又怎么可能会总是乐观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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