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百无聊赖的挑起一根面条,又扔下筷子。
白水煮面?还能再草率点吗?
在铁门下方缓缓打开一个门,推进来了一盆白水面之后贺峻霖明白他的出逃计划完全破灭了,因为压根就没有想象中的狱卒打开门的情况。
“哎大兄弟,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啊?”圆滚滚的光头带着谄媚的笑容靠了过来。
贺峻霖头也不抬,一本正经的回到:“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安全。”
光头愣了一下:“你,你那刀怎么带进来的啊?”
贺峻霖没有说话,却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光头。
光头被看毛了,只好陪着笑:“唉,不是兄弟你别见怪,就是想聊聊。”
“聊聊你吧。怎么进来的?”贺峻霖终于开了口。
“我?我就不该进来。”光头有些无奈。
贺峻霖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确实从一进来开始,贺峻霖就在观察。他始终认为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透露出大部分讯息来。这里就宛如斗兽场,和这些人四目相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压迫感。
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压迫感。
然而这个光头眼里似乎并没有杀意。有的只是迷惑与好奇。他和这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聊聊吧,你是什么情况?”贺峻霖说完自己都想笑,标准的调查官讯问开场白。但好在光头似乎没有发觉。
光头坐了下来:“我原来是个货车司机,跑的固定那几条线,挣的也不多。后来有人要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去码头送货,说是很重要,安全送到了还能再收一笔。”
“你不觉得蹊跷?”
光头低下了头:“活这么大岁数了,我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我没的选。”
“为什么?”
“你看起来年龄不大,还没有为人父母吧。我女儿她命不好,她妈妈就是个体质很弱的omega,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就盼着她长大能分化成一个alpha。”
贺峻霖没想到这个光头竟然能这么坦诚,也没有出声打断,还是默默观察着。
“她那个时候刚上小学。你不知道她可机灵了。班里一考试,她就是第一名。算术啊,语文啊都学的好。”光头的眼里闪烁着为数不多的光亮。
“有时候觉得亏欠了她很多。你知道她会跟我说,她说爸爸,她觉得她比很多父母都健在的孩子过的还幸福。因为家里从来不吵架,其他同学家里天天吵架,太可怕了。”光头想起小女儿幼稚的话又笑起来。
贺峻霖听到家这个词,觉得那么陌生又遥远。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家人之间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他只记得那个有些严肃的秦队长。他总是在调查局里一宿一宿的研究案子。但他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那就是家人吧,贺峻霖心想。
“后来发生了什么?”
“渐冻症,走着走着就会莫名其妙的摔倒,爬不起来。医生说治不好,回去吧。我求着医生,每个月都打一针特效药。一针十五万。”
“所以你就接受了。可只是运输违禁物,怎么会被关到这个私刑禁闭室来?”
“他们说我运的货少了最关键的一箱东西。不肯给钱。我气不过,报了警。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后面摆着三具尸体。调查局的人审了我很长时间,听那意思是他们正在查什么了不得的大案。这三个人其中之一正是关键人物。可我压根就不认识那三个人。”
“那时候负责调查的调查官是谁你还记得吗?”贺峻霖问道。
“具体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好像姓秦。”
贺峻霖顿时怔住,喉咙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在这里被关了十年么?”过了许久贺峻霖才问出来。
“监狱里九年,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被弄到这来了。”光头压低了声音:“大兄弟,求你了,我看你竟然能带刀进来肯定不是一般人。你有办法出去吗?”
贺峻霖摇了摇头:“你待的比我久,你应该更清楚这里的戒备有多严。”
光头眼里充满了恳求的意味:“我能求你个事吗?”
贺峻霖没有答应只是看着他。
“如果你能出去,你能替我去看一看她吗?她在我亲姐家养着的,前些年说是有了靶向药,我干工的钱都寄出去了,来了封信说凑够了钱打了药医好了,可那之后我再写信都没回了。我想他们是不是搬家了所以收不到信了。”男人越说越说越激动。
贺峻霖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很多。
“如果有机会的话。”
光头那么大的块头,竟然肩头一抖一抖的,眯眯眼儿沾满了水光。
贺峻霖有些说不出话。十年前那场案子,究竟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然而罪魁祸首偷天换日,活的幸福快乐。
如果他的腺体不那么疼痛,他也许会给光头许下豪情壮志的诺言。然而现如今他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这世界上遗憾太多了,光有执着是没用的。但他只剩下执着了,并只能为此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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