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回声-第二章节 “恩多冉斯”和队长“伊柯”

｢唉，海洛，那么多东西你是怎么搬上去的？原本不是说我们一起搬吗？｣

｢呃，我感觉还轻着呢，所以就自己一个人搬了，这样还不至于麻烦你……｣

｢你这语气，怎么，有什么愧疚之事？｣阿玛塔略带得意的微笑，稍微提高语气，但伊柯明白她的意思，她可没有在嘲笑。

｢我……｣

｢没事就赶紧去大会吧，还有人在等我们呢。｣阿玛塔终止话题，三人走向不远的目的地。

｢啊哈哈哈，这酒可是在船上都舍不得喝的好东西啊！今天可算是开开荤嘞！｣一个大胡子船员掏出揣在怀里的酒瓶子，拧开塞子，给邻座和自己倒了一杯，面带笑容地说。

这里是『阿尔戈』船队一年一次的大会，盛大到不得不在港口东边的沙滩上开，各艘船舰的船员都会齐聚一堂，庆祝着船队的集结和生存，享受村民们的爱戴。而后上方小山坡上的一批建筑群则是住宿的地方，在后方一点，就是乔安娜一家的房子。前面，伊柯他们要去港口边自己队伍的船那里一趟，所以绕了点路。

｢哎呀，用不着这么多菜……阿姨，真的不好意思啊……｣伊柯来到一张圆桌前，说话的正是一个寸头男青年，他腰带上别着短刀，外露的衣服口袋里鼓出一个袋子，撑得袋子的颜色都淡了几分。

｢你们可是我们村庄的英雄啊，这些菜啊，都是村民丰收后留下来专门为你们的！可一定不要客气！｣中年女人回应着青年的话，把一大盘烤鱼摆上桌。青年只能微笑着，表达对乡人的谢意。

｢嘿，马卢斯，你这小子，直接来这里占座来了。｣伊柯对青年说。

｢我哪知道你们要我做什么，所以开完小会后直接跑来布置现场来了。｣马卢斯回答。

｢大家坐坐坐，站着我心慌……｣马卢斯发觉气氛不对头，就又撑着桌子站起来，让大家就座。

大家拉出椅子，坐下。

｢嗯。｣伊柯把手伸向马卢斯，显然要些什么。

｢啊这，你是……｣

｢嗯。｣伊柯点头，手张得更开，示意马卢斯快点。

马卢斯满脸疑惑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鼓鼓的袋子，取出里面的一个小圆柱小心翼翼地放入伊柯手中。

伊柯看到这个东西，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后又皱了皱眉头，好像马卢斯给错东西了。马卢斯看他眼神又在身上翻找，但他又摆出无所谓似的的模样，在圆柱上轻轻一扣一拉，咔的一声，圆柱变成了一只单筒望远镜。伊柯见它太长，缩短了一些，然后在位置上四处张望大会的其他地方。

｢唉……呃……小心点……｣

｢我自有分寸。｣

｢那个，马卢斯，奖呢？｣阿玛塔见伊柯这样，干脆替他问了。

海洛刚坐下就在翻自己带的簿子，里面是他绘制的星座图像，一片只属于北方的星空。他听到过马卢斯得奖的消息，于是也抬头表示疑问。

｢哦，绶勋要在餐后的会议，不过略章已经到手了。我在下午开完会后找总司取来了，反正不和勋章一起发。｣马卢斯回答。

马卢斯取下别在左胸前一个小方格，它以蓝色打底，象征海洋，其上的一枚白色十字吸住了海洛的眼珠。

｢这个应该代表南十字座吧？｣海洛对马卢斯说。

｢是，前辈。你教过我的。｣

｢南十字，可以，说明你之前的侦查任务完成得最好。是我们的指路明灯。｣海洛如此解说。

｢我想是这个意思。｣马卢斯回复。

｢看来我们的船员也能立大功了，干的不错！｣伊柯说道，但视线依旧落在远处。

｢嘿，那不是……｣伊柯在望远镜里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身体先是前倾确认，而后一巴掌暂且不算粗暴的方式收起望远镜塞给马卢斯，一拍大腿跑去那个被他咬定的人那里。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年龄显然比伊柯大一些，而且他披着一具表面全是长长的鸟羽的披风，羽毛有的很白，白得像是天使的羽毛，有的则是略带棕色，组成了一个边向内弯凹的六角星，那是他的标志。

｢是的，目前来说，『平流层』侦查小队会继续使用飞行器在空中进行侦查工作……｣那人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说道，中年男人很仔细地聆听着。正当对话结束的时候，伊柯跑来，一推男子的肩膀。男子回头。

｢嗨呀，魏特瑟斯~~~｣伊柯故意咧着嘴笑，一副喝醉酒的样子。

｢哦，伊柯……你过得怎样？｣

｢我？没有你，我过得还好吗？｣

｢你今天怎么了？｣

｢玩笑玩笑，你别待在外面不知道回来，船上就四个人，稍微出点事就忙不过来了，记得回来帮个忙啊。｣

｢我……哦，你等着吧。我有预感，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又回来。｣

｢再次看见你我很高兴。｣伊柯对魏特瑟斯说道，两人碰拳。

｢谁？｣阿玛塔问。

｢魏特瑟斯，人家现在在『平流层』混得不错，可别不知道『归港』啊。｣

｢上菜了，大家快吃吧……｣马卢斯见最后的一大块烤肉上桌，开口提醒大家。

伊柯作为队长，先落刀把烤肉切开。热气从肉的切面冲出，在头上的棚顶聚拢;油止不住地从肉丝间的缝隙里流出，让底下垫着的一大片生菜也在灯泡下闪闪发光。

大家轮流操刀，每个人盘子里都放着一块肉香扑鼻的肉块。不过阿玛塔看见这些菜还是迟疑了半会，毕竟她不喜欢吃胖，不过转念一想到这是一年中难得的大会，她还是下刀了。

马卢斯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距离绶勋仪式开始还有十五分钟，他拉拉伊柯的手臂：

｢伊柯，走，换衣服去！｣

｢干什么，我又不上去……｣

｢队长的『船帆座』绶衔呀！｣

｢这东西，明天在港口发放徽章……你去给自己打扮得隆重一点吧，你队长我会为你感到欣慰的，海洛也是，对吧，海洛~~｣伊柯擦了擦嘴，转身轻轻拍拍海洛的肩膀。

｢对啊，我看到你拿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海洛停下对马卢斯微笑着说道。

｢那就先走了，再过来的话就直接去台下了。｣

马卢斯小步跑向自己的房间。

马卢斯换下身上的便服，穿上正装，戴上深蓝色的贝雷帽。海军的荣誉，他即将获得。这是自己曾经的努力换来的，他在战舰上，探测敌人的位置，也为人们指引航行方向。他是那移动的灯塔，他是个乖孩子，老实又实干，能获得这样的奖，也是众望所归。

｢好！各位海员同志们，大家晚上好！｣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宣告大会的正式开始。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总结大会！｣

｢在这个波涛汹涌的一年里，我们解决了许多危机，参与了许多场战役。镇压灾厄，这是我们身居边境的人的天生使命，而在这过去的一年里，我们也的确，把它们打得灰头土脸，打回了老家;同时，在南方，一场人类间持续了两千年的战争结束了，我们的战舰南下，在战役开始时提供了充足的火力支援，保证了友军推进，促进了战争胜利！｣

｢好！好！｣大家拍手祝贺。

｢那么，在这些战役之中，大家都干得好样的！对于部分船员的优秀表现，我们将颁授勋章，他们是我们的榜样，我们可以更优秀，把『阿尔戈』建设成一个更好的舰队！｣

｢好，可以，那么，马卢斯，快上吧。｣伊柯在心里对马卢斯说。

｢首先是船只，『阿尔戈』级『阿格纳』号，这艘战功赫赫的战舰首次被授予『南船座』荣誉勋章，这艘，是目前唯一一艘可正常作战的被授予『南船座』的舰船！｣

｢对了，还有这个啊……我其实也想我们的船也能搞到……这是这里的船只可被授予的最高荣誉啊……｣伊柯和阿玛塔在心里想到了一块。

｢但是，『南船座』级的舰船，基本都已经沉没，是后来追绶的，至高荣耀，但如同战死的英勇之人才能见到奥丁一样，这意味着肉体的消亡……｣

*之后就是大吹『阿格纳』号的战功，这里伊柯和其他船员也没认真听，一半是因为在客观角度来看，战舰确实提供了支援，但炮击精度堪忧，一半是因为它的荣誉大到不得不需要其他的修饰词来衬托一下，这里的话其实知道点事实的船员都会选择性略过。

｢好的，与此同时，对于个人的绶勋，今年也是15年来第一次和之前世界大战相比个人获得勋章几乎相近的一年。大家对社会发展的推动、对革命的支持、对人类共同敌人的镇压反扑……一个个脱颖而出的榜样现在即将登场！｣

在座的『回声』小队成员们眼睛突然有神，他们长脸的时候马上登场。

｢首先，第一位，他是我们的领航者，在数月前的『迷雾』行动中为整个出战团队指引了道路，使大家的舰船避开了礁石和峭壁，同时让大家早日解决了灾厄的侵扰。他是我们的移动灯塔，是外号『卡诺普斯』的引航人。他的名字是——马卢斯·皮克塞斯！｣

｢这位小伙子是大家的榜样，服从指挥，敢于拼搏……他是特殊小队『回声』的队员，他被绶以『南十字座』海军侦察勋章！现在由总司杰森•阿戈尔亲自颁发！｣

｢好，好哇！马卢斯！｣伊柯激动得站起鼓掌，大家也都欢呼庆祝这位小伙子的人生高光时刻。

｢伊柯啊，你这人可真为他感到高兴啊……｣阿玛塔凑近对伊柯说。

｢怎么了，我堂堂『恩多冉斯』的船长，『回声』的队长，就不能为自己的家人感到高兴？｣

｢那我就不高兴了？｣

｢嗨呀，见你这么激动，什么时候你也能上去，让我为你高兴高兴？｣

｢这个嘛，等着，过了这年，『船帆座』和『船首座』一定到手……｣

｢喂？非常感谢大家的厚爱，这是大家对我的肯定，也是一个激励我继续努力的荣誉，总之，希望大家也能为我们的船队尽力，船队的巅峰就是我们的最高荣誉！同时也谢谢一直照顾我的『回声』小队，是他们给了我进步的平台和家。谢谢大家，一切为了我们的『阿尔戈』！｣

｢为了『阿尔戈』！｣众人齐声呐喊，大会已然到了高潮。

｢接下来还有许多的点名表彰……也请各位获奖者上台，并和总司合影！｣

｢这回马卢斯可给我们长脸了，『回声』不怕被嘲讽为什么怪胎了，去它的怪胎，我们可是为船队做出大贡献的……｣伊柯还是那么激动，大家也高兴着。

……

｢这位叫魏特瑟斯·伊卡利亚的船员也是我们的榜样，在外和『平流层』小队的其他成员一同完成了海岸观测工作，我们使用的地图即将换新！｣

｢他也是我们『回声』的人啊，怎么直接全身入『平流层』了呢？｣伊柯小声嘀咕，这也应算作他们的荣誉……

｢好的，那么绶勋仪式至此，请大家继续用餐，大会于晚十时三十分结束。｣

｢算了，继续吧，诶，这里还有瓶酒，倒点去庆祝马卢斯他们！｣伊柯翻出桌下的酒，估计是马卢斯之前放下去的，毕竟大家不怎么喝。

｢喂，马卢斯……呵，这么帅！｣

｢啊，伊柯……怎么样？我是不是还不错？｣

｢什么叫怎么样？你可是榜样了，我们靠你，对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也能挺着胸脯面对了……｣

｢过奖过奖，还不是你对我照顾……｣

｢怎么好这么说呢……｣

｢喂！对面那个长毛鬼！说的就是你！给老子过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入谈话，把美好喜庆的气氛捅漏了出去。

｢哪位？｣伊柯环顾，看到了一个抓着酒瓶子的酒鬼。

｢哟，这不是那个啥……庄科德先生么？｣

｢别以为你那样就会得到全村人的爱戴，你他妈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被怪物附身，还拥护它，说什么打击怪物，怪物就在这里！你们他妈的难道没有看到吗？！｣

｢我……好好好，这位先生，那个不是什么……｣

｢你个小崽子还狡辩！跟那个整天窝家里的小女孩一样！整天混吃等死，我就是教训完那个小屁孩我才来找得你！给你们看看这种怪物……｣

｢什么，你干了啥？！｣伊柯上前，攥紧了拳头，酒杯马上就会碎裂。

｢老子把那个小鬼头教训完了才来的！｣

刚叫完，那个酒鬼就用酒瓶向伊柯挥来，伊柯伸手直接一抓，酒瓶在他的手里立刻静止。伊柯感觉到了粘糊糊的液体，他一松手，手上是半干的血液，虽然酒鬼走路不怎么稳，但他的身上绝对不会有伤口。那么，这些血……

｢我艹你……你这个混蛋还好意思欺负一个绝症的女孩？！｣

｢你他妈才是混蛋！怪物！｣

｢你给老子滚！｣

｢哟，急了，说到心上去了吧？｣

｢我……｣

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伊柯和酒鬼，大家都不喜欢酒鬼，其他船员、村民等，但他们没有一个出来劝架的。

伊柯退后，把喝了半杯的酒放地上，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从他的身体里蹿出来，它的速度如此之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便冲到了酒鬼的面前，一巴掌下去，人们才看清它。

那是一个高大的类人生物，约两米半高，全身基本为白色，而四肢末端则过渡到黑色，像是浸了血又凝固了一样。瘦到骨架凸出清晰可见的躯干上有着波浪的纹路，整齐排列，头上无毛和廉价假人模特一样，只是所谓的面部有着一颗发着微弱红光的珠子，或者说是它的眼睛，由上方至下一条中间宽两头窄的红色叶型纹路通过了那颗眼睛，如浴血的魔鬼般，还佝偻着身躯。

｢那是……是魔鬼啊！！！｣

有人惊慌失措，眼前一黑摸着地连滚带爬地离开;有人仿佛已经知道了『怪物』的身份，没有离开，没有上前。白影子用自己比正常成年人类大两倍的手抓起酒鬼的后颈，把整个人拎起来，酒鬼两脚还未站定，又腾了空。

酒鬼依旧脏话连篇地骂着伊柯，伊柯闭口不言，他和白影都在以一种对待灾厄的眼神瞪着酒鬼，那是一种即将置眼前之物为死地的眼神。

酒鬼把酒瓶往自己头上用力一敲，头一歪，劣质瓶子碎裂，他又一挥，把碎片甩在伊柯的脸上，伊柯的脸上出现了血痕，血液呼之欲出。

伊柯让白影把手回正，白影便死死掐住了酒鬼的脖子，酒鬼还是无力地扑腾着，额头上渗出汗水和血液，脸肿得比客人杯子里的红酒还红，嘴巴里流出体液，白影的大拇指用力摁在了脖子的一侧，血液、口水……开始顺着白影的手臂下滑。

｢你这个杂种……『回声』，给我把他放低一些……｣伊柯对面前的酒鬼咬牙切齿。

海洛先发觉事情的不对，他大手一挥，他的手发出蓝光，月亮从云层中透出光芒，一照到伊柯身上，伊柯就开始后退。

伊柯冲上前，从那个被他称为『回声』的白影身体里抽出一把剑，剑鞘被他甩在地上，瘪了气，他举剑直冲酒鬼腹部刺去……

｢伊柯，停下！｣阿玛塔冲起，手一挥，无数地面的尘埃沙子汇聚为一个人体，抓住了伊柯手上的剑。

｢伊柯，别干傻事！｣马卢斯和一旁的魏特瑟斯也冲过去，魏特瑟斯抽出置放在披风里的长剑，向地上一插，啪的一声，披风被张开成四支羽翼，他鼓动翅膀冲到『沙人』的身边，一挥把伊柯的剑弹出伊柯的手里，落在地上。一把把冷兵器在寂冷的月光下亮相，闪烁着比空气还要寒冷的白光。马卢斯则跑去捡起伊柯的武器，伸手抓住伊柯的肩膀。

｢这个人渣！！！｣伊柯咬紧牙关，用足以咬碎牙齿的力气把语句推出自己冒着粗气的喉咙。

｢停下！伊柯｣！冷静！｣自己的队员们控制住伊柯。

｢啊啊啊啊！给我离开！去看看乔安娜！｣

｢马卢斯，阿玛塔，快去！｣海洛跑来。

｢好！｣

｢伊柯！冷静啊！别人都在……｣魏特瑟斯用雪白的翅膀包住伊柯。

其他人注视着整个『回声』小队，在无边的冷漠中夹杂着几句窃窃私语，那是对他们的无数质疑和不信任。

伊柯冷静了下来，让『白影』松开了酒鬼。

｢伊柯，我们的船叫做什么？『恩多冉斯』。｣魏特瑟斯俯身对伊柯说道。

｢那么，『恩多冉斯』意为……｣海洛说道。

｢『坚忍』，那是我母亲最后对我说过的词……｣

｢你想让这个酒鬼去陪你亲爱的母亲吗？｣

｢不，我不会，她已经死在了灾厄之中，她应当安息……｣

｢大家都看着呢，我们的能力都暴露了……｣

｢好……好吧……我表示抱歉……｣

魏特瑟斯和海洛扶起伊柯，『回声』消失，隐于伊柯的体内，魏特瑟斯的翅膀重新变成了披风。大家也识趣散去，也没有人去管摊在地上的酒鬼。

他们来到了乔安娜的家，门已经坏了，乔安娜虚弱地躺在阿玛塔的身边，阿玛塔把满是血的手帕放在一旁，轻轻吹着杯子里依旧烫嘴的水。

｢我，伊柯。｣

｢来了……｣

｢没有弄他吧？｣

｢没有，随他自己走……｣

｢乔安娜脸上的血我擦干净了，身体里面没有什么事情，但现在在发烧，我需要给她把烧退了……｣

｢卫生院关门了……也应该在这里照顾她，她需要好好休养……｣

｢帮我换盆水吧……｣

伊柯把水捧来。

｢你已经很累了……而且你脸上也破了，流着血呢。｣

｢哦，被碎片划的。｣

｢我给你消毒……｣

｢嘶……呃……｣伊柯因为药水的刺痛感缩了缩脖子。

｢来来……等等吧……｣阿玛塔示意伊柯把脸凑近。

｢谢谢……｣

｢是伊柯哥哥吗？｣乔安娜睁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说。

｢是的，哥哥在这里……疼不疼，难受吗？｣

｢嗯，很疼……我被打得睁不开眼睛……｣一滴眼泪从乔安娜的眼脚滚落，两人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已经把凶手教训一顿了。｣

｢呜呜……难受……｣乔安娜把自己的花脸用被子蒙住，带着哭腔地小声说道。

｢晚安，小女孩。你尽管睡去，我来解决剩下的一切……当你美梦苏醒之际，我将披铠凯旋，到那时，我再还你一个春天……｣

伊柯温和地对乔安娜说道，看着乔安娜睡去，他出去，靠在门边。海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马卢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魏特瑟斯回到了『平流层』的船上，人们似乎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港湾，伊柯依旧在徘徊。

他因为自己的队员，重新获得了归属感，他依旧会为他人打抱不平，他依旧怀念母亲，看着那她赠与他的大船。

｢『坚忍』，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它压制住我真正的任性，但我决不会在我亲爱之人受到委屈时选择胆小……大家，晚安吧，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一切……｣

伊柯感觉得到，接下来将会发生许多大事，他需要比别人先做好一切准备，于是他暂时离开，独自一人在小路上行走，他刻意避开了那个酒鬼，否则会主动地揭开自己的伤疤。他比别人多了一点能力，同时，他也需要背负更多的责任。他总是那么逍遥行事，却一次次把责任都加于自己一人头上，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吹着海风，依旧能感觉自己正处于深海之中，顶着海水和天空的重压。他无法释然，他必须如此，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那么令人担心，又是那么令人省心。

2022.1204/2023.0101～2023.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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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RYIMAGE•星空

ps：祝天启纪元系列正式动笔二周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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