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效忠?”李柷摇了摇头,反问道,“若是朕让你现在就杀了你的妻子,你会去做吗?”
“这。。。”孟知祥有些犹豫,杀了李琼华,李存勖得跟他拼命。
李柷突然指着孟知祥大笑道,“朕开玩笑的,孟卿这是当真了吗?”
孟知祥一时没反应过来,在那里傻傻地跪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柷则是说道,“起来吧,跪了这么久。”
“谢陛下!”孟知祥连忙行礼谢恩,然后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
“今晚你就在这里待着,朕去小憩一会儿。想来枢密使和晋王应该也快到了,等他们到了,记得来叫醒朕。”
说完,李柷也不管孟知祥是否同意,便转身离去。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他还是有些困,需要补会儿觉才行。
孟知祥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有诚心的来求救,小皇帝根本不搭理他,直接把他扔在这里,到底是救他,还是不救他?
他也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可看到旁边盯着自己的禁军士兵,他只能打起精神,耐心等候天亮。
。。。。。。
“启禀晋王殿下、枢密使,右羽林军已经控制住,城内的乱兵也已经镇压,李克宁及其党羽的亲眷都暂时关押在各自府中。
不过户部尚书孟知祥并不在府内,据说在晋阳宫这边行动的时候,孟知祥便带着亲信和几个亲兵匆匆出城了。”李嗣源来到李存勖和张承业面前恭敬说道。
虽说昨天晚上的动静很大,但其实交锋并不多,晋阳宫这边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大明城那边倒是耽搁一些时间,可在左羽林军和晋王府亲兵的镇压下,李克宁的王府亲兵很快缴械投降;而右羽林军这边,由于李存颢等为首者一开始就被处死,并没有闹出太大的风波,很快就被左右神威军接管。
“孟知祥这是提前得知消息跑了?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听到孟知祥跑了,李存勖有些惊讶。
“回殿下,具体原因并不清楚,不过孟知祥离开府中的时候,并没有带家眷。”李嗣源也有些疑惑,可现在找不到人,也无法去分析具体原因。
“李克宁等人的亲眷都控制好了吧?”张承业没管孟知祥逃走,此人不影响大局。
面对张承业的询问,李嗣源连忙道,“回枢密使,他们的亲眷都在府中,要不要直接。。。”
说着李嗣源就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思就是斩草除根。
李嗣源看来,这很正常,可张承业直接制止了他,“你胡说什么?李克宁等人的罪过,怎么能让他的亲眷去承担?李克宁虽然罪孽滔天,但晋王毕竟是杀害了这位亲叔父,若是把李克宁的家眷都杀了,河东的将领会怎么看晋王?”
李嗣源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张承业反应这么激烈,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存勖,后者会意,连忙道,“七哥说的是,四叔和其他附逆者一死,就没必要牵连了。”
李存勖开口附和,张承业自然不再过问此事,而是看向晋阳宫内的官员,沉声道,“殿下,这些出席昨晚宴会的宾客都是朝中大臣,这一晚肯定担惊受怕。虽说城内的乱兵已经被清除,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需要派人送这些官员回府。
如今乱贼已经伏诛,殿下和本使也该去圣上那里汇报情况,看怎么善后。”
“七哥言之有理,本王把事情交代一下就与七哥一同去面圣。”李存勖也没多想,把事情给周德威和李存璋二人交代了一下,就跟着张承业一起带着亲兵朝着城外而去,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
而孟知祥还在书房里等着,本来就没睡觉的他,开始的时候还能撑住,可临近天亮的时候就有些犯困,但他却不敢找地方睡觉,也不敢坐着。
最后居然就站着睡着了,在听到张承业和李存勖二人赶到后,整个人顿时一激灵,睡意一扫而空。
他连忙给值守的禁军传信,让他们去向圣上禀报,还没等他说完,就看到张承业、李存勖和李嗣源三人朝着书房走来。不过在进院子的时候,李嗣源被拦住了,只有张承业和李存勖二人被允许进入。
看到这二人,孟知祥连忙站好,心里也忐忑不已。
在他焦急地等候中,张承业二人在宦官的带领下相继进入了书房,在看到他也在书房的时候,顿时一愣。
张承业最先看到孟知祥,有些疑惑对方怎么在这里,难道对方昨夜并不是逃走,而是来了这里?
相比于张承业的镇静,李存勖就没忍住,指着孟知祥怒斥道,“孟知祥,你怎么在这里?本王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躲到这里来了。”
孟知祥硬着头皮,正在思考怎么解释的时候,一声公鸭嗓的声音传来。
“圣上到。”
张承业三人抬头便看到李柷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连忙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吧!”
李柷摆了摆手,坐在榻上。
他话音刚落,李存勖就忍不住开口,“启奏陛下,逆贼李克宁及其党羽已经伏诛,亲眷暂囚于各自府中,等待陛下发落。但户部尚书孟知祥逃脱,还请陛下明鉴。”
李柷故作惊讶,看着孟知祥,“怎么?孟尚书也是李克宁党羽?可他怎么昨夜便赶来向朕揭发李克宁叛国投敌。孟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孟知祥会意连忙道,“陛下,臣之前祸于亲情,被逆贼李克宁蒙骗,虽没有违背圣意之心,但的确帮着逆贼李克宁做了不少事,请陛下降罪。”
“陛下。。。”
听到孟知祥如此颠倒黑白,李存勖恼怒不已,便想揭穿对方的真面目,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李柷打断。
李柷抬手,打断李存勖接下来的话,沉声道,“孟知祥的确有错,但能及时醒悟,并主动来御前揭发逆贼的违逆之举,也算是将功补过。
但鉴于其之前帮着逆贼做了不少事,也不能这么算了。特革去其户部尚书一职,调太原府尹,兼任河东节度副使,然后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陛下。。。”
听到孟知祥居然就得到这么一个不轻不重地惩罚,李存勖有些不甘心。而且这太原府尹兼河东节度副使,算是贬职吗?
“咳咳!”
张承业见李存勖如此不知轻重,连忙咳嗽了两声。
李存勖马上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自己才刚刚除去李克宁,还没消化李克宁的势力,此时若得意忘形,实属不智。
“陛下恕罪,臣莽撞了!”李存勖意识到自己问题后,连忙请罪。
“枢密使,昨夜结果如何,朕想听听。”李柷没责怪李存勖,而是想知道昨夜行动的结果,也好考虑一下如何跟李存勖一起瓜分李克宁的势力。
没错,是瓜分。虽然他想一举掌握大权,但他在河东的根基薄弱,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先掌握一部分大权再说。
张承业闻言连忙把昨夜的事详细说了一下,李柷倒没太惊讶,他对过程不关心,只想知道结果。反倒是孟知祥暗暗心惊,没想到昨夜李克宁败的这么惨,还好他反应快。
李克宁的死是注定的,李存勖肯定不会让这个颇具威胁的亲叔叔活着,所以李柷也没想到用李克宁来牵制李存勖。
但李克宁的死,却是空下来很多位置。
首先是中书令一职,还有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右羽林军大将军、大同节度使、振武节度使,这么一看,差不多是半个朝廷。
太原府尹就算了,毕竟让孟知祥去顶替了。至于让孟知祥兼任河东节度副使,纯属他用来牵制李存勖的。
太原府尹毕竟掌管整个太原府,而且处于河东节度使腹地,李柷不可能让李存勖对太原府和河东节度使掌握绝对控制。目前李柷手上没有合适的人,让孟知祥无疑是比较合适的结果。
“陛下,如今逆贼李克宁伏诛,三部尚书空缺,另有大同、振武两镇兵马南下,也需解决,还请陛下圣断。”张承业当即说道。
李柷点了点头,这空出来的位置,李柷不可能全部占了,想了一会儿道,“晋王,对于三部尚书和右羽林军大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听到圣上一下让自己提名这四个重要职位的人选,李存勖一惊,旋而大喜,沉吟了一会儿道,“陛下兵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臣认为可由李存璋担任,工部尚书可由李存进担任,户部尚书可由郭崇韬担任,右羽林军大将军可由李嗣源担任。”
听到李存勖的这些提名人选,孟知祥不禁一乐,张承业也觉得有些失望,这都什么跟什么。
孟知祥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李柷,当即有了决断。
“陛下,臣以为不可。”孟知祥觉得圣上肯定不会同意,既然已经决定效忠圣上,他认为这个时候自己该站出来,“郭崇韬担任现职时日较短,也不懂户部事务,直接提拔为户部尚书并不合适。”
“孟知祥,你是戴罪之身,陛下不追究你责任已经算仁慈,居然还敢妄议朝政。”
见孟知祥居然跳出来反对,李存勖就忍不住了,忘了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开口驳斥。
张承业见此,不禁摇头,李存勖还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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