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点了点头,想到一个事,便开口说道,“母后,如今儿臣已经改名为李柷了。”
“改名?怎么母后不知道。”何皇后一愣,连忙追问道。
“就在昨日下午,朱温的使者李振到宫中见了儿臣,他给儿臣改的名。”李柷平淡说道,“而且,儿臣登基后,年号也不会改,依然是‘天佑’。”
看到自己皇儿出奇的冷静,何皇后神情反而有些苦涩,一个马上登基的帝王,居然被臣子强行改了名字,就连年号也不允许改。
想到这里,何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李柷搂在怀里。
“苦了皇儿了!”
李柷的登基时间很快就到了。
天祐元年八月十一日夜,宫廷政变发生;
第二日,李柷由本名李祚改为李柷,被册封为太子;
第三日上午,宰相柳璨、独孤损矫宣皇太后令:皇太子可于昭宗柩前即皇帝位;
第三日午时,李柷在乾元殿扶李晔灵柩登基称帝。
八月十一日夜的那次政变,也被后世称为第一次天佑政变。
因为在整个天佑年间,发生过多次政变,这只是第一次而已。
其中登基期间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登基的途中,李柷摔了一跤,皇冠都掉落在地。
这引起李振和其它一众大臣的嗤笑,特别是李振对于这个小皇帝被吓破胆的样子很是满意。
看来立李柷为新帝,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新帝登基后,就可以慢慢处理掉朝中其他余孽,到时候梁王称帝也就没什么阻力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摔跤是李柷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朝臣放松对他的戒备,这样才能谋划后面的事。
他摔这一跤,伤势倒不是多重,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但想到可以减轻这些人对他的戒备,他也觉得很值。
。。。。。。
紫微宫,徽猷殿。
由于椒殿院是当日宫廷政变发生的地方,李晔也死于此,所以李柷登基后就没有住在那里,而是搬到了三大殿之一的徽猷殿。
徽猷殿有些破败,三大殿也只有乾元殿好一点。
但对于此时李柷来说,有的住就不错了。
至于李晔的灵柩,就放在徽猷殿和乾元殿中间的贞观殿,一个更破的宫殿,由左龙武军的将士负责看守。
“陛下好点没,奴婢给陛下敷一下吧?”
看到李柷头上的那个包,静儿有些担心,想要拿冷水敷一下。
可还没等她动手,就被人拦下了。
只见小王氏抢过被冷水浸湿的湿布,扔在一边说道,“你个小宫女懂什么?都不会照顾人。
这种肿包,开始是用冷水敷,现在都过了一天还未消肿,得用布浸湿热水敷。
不懂就别在这里添乱,要是让陛下的伤势更重,有你好看的。”
“静儿,你先在一旁候着吧。”
杨氏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看到小王氏的嚣张,温柔地对静儿吩咐了一声。
静儿眼睛红红的,不甘地退在一旁。
而小王氏则是把布在热水浸湿拧干后,便直接贴着李柷的身体给他敷头上的包。
看到这小王氏毫不避讳的行为,李柷也有些尴尬,苍白的脸色有些泛红。
小王氏倒也眼尖,看到李柷脸红,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得寸进尺,直接挂在了李柷身上,也不怕他那小身板承受不住那重量。
“乳母不用这样,我。。。朕可以自己来。。。”
李柷现在可没心情去考虑男女之情,就想劝对方离去。
“那怎么行?陛下伤势未愈,臣妾作为乳母,自然是要好好照顾陛下。”
小王氏不容拒绝道,而李柷此时身体未愈,也推不开对方,只能任由对方了。
不过他在心里却是在念《般若波罗密心经》,还是得当当柳下惠啊!
“陛下的伤要不要让太医们来看看?”看到李柷头上的伤,杨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了,不妨事的,过两日应该就会好!”李柷摇了摇头。
这么快好可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巴不得一直这样,在朝臣面前装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也不会去做私自接见朝臣的事。
记得年初唐昭宗李晔就因为在枢密使蒋玄晖面前抱怨朱温逼着他废除皇长子德王一事。
蒋玄晖是谁?
朱温的亲信。
于是蒋玄晖就把这事告诉了朱温,朱温见唐昭宗还不老实,就动了杀心。
可以说李晔的死,也是其自己作的。
但其实纵观李晔一生,也已经尽力了。
昭宗从即位开始,一直力图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但未经戎马,识人不明,在皇室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他所能做的极为有限。
在李晔皇兄,也就是唐僖宗李儇在位的时候,把大唐折腾的很惨,先后遭遇王仙芝和黄巢两次大的叛乱,加上重用宦官为祸朝堂,把不少忠心于大唐的朝臣逼死。
面对这种情况,李晔登基后也无人可用,想要改变困境,却次次失败。
明末崇祯帝就跟李晔很像,都是接了一个烂摊子想要力挽狂澜,同样无力回天。
所以李柷不会把自己想要反抗一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兄弟、母后和身边的其他人。
“陛下,册封妾身的事什么时候可以提上日程?”在给李柷敷了一会儿包后,小王氏又开始了。
“朕才刚刚登基,先帝还未下葬,怎么能就行册封之事?乳母还是等等再说吧。”
看到眼前的小王氏,李柷也很头大,甚至有点烦。
你说随意呵斥吧,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乳母,自己可是吃过对方奶的,对自己有哺育之恩。
见李柷不答应,小王氏就有些不高兴,李柷也很无奈。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一旁的杨氏,人美、话少,跟喜欢胡闹的小王氏相比,是要顺眼很多。
但前世的他好歹也是深谙官场之道的腹黑公务员,大官没当上,但是看人还是会一些。
虽然小王氏更为胡闹,但性格比较直,反观这个杨氏似乎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好说歹说,才让两人退下,而高升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
“陛下!”
“高升啊,有什么事吗?”正准备去调戏一下小静儿的李柷,看到高升进来,有些不快。
看了看周围,高升来到李柷近前,凑在其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李柷听完,不禁有些惊讶,狐疑地看向高升。
“你说的可是真的?”
想到对方所说的事,李柷的神色有些奇怪。
“回陛下,奴婢断不敢欺瞒陛下。只是奴婢知道此事,若是不告诉陛下,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以免陛下受其蒙骗。”高升连忙解释道。
李柷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此事不要对外声张,若是有下次,记得及时向朕汇报。”
想到高升刚才所汇报的事,李柷心生一计。
他正好找不到办法脱身,若是能把这个事情利用起来,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办法。
或许是上天也不愿看到大唐就这么灭了,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奴婢遵旨!”高升连忙回礼道。
。。。。。。
“蒋枢密使,这两日宫中可有异动?”
洛阳,李振府邸。
在李柷登基后,李振并未立即回洛阳向朱温汇报这里的情况,因为他得把这里的事情办好,然后才能返回洛阳。
若是事情没办好,以朱温的脾气,他可讨不到好。
“回李副使,近两日宫中一切正常,唯独西隔城那边有些事。”蒋玄晖回道。
论职位,蒋玄晖比李振高,但后者却是朱温的使者,蒋玄晖也不敢怠慢。
“西隔城?你指的是那些皇子?”李振放下茶杯,挑眉道。
“那些皇子并不老实,其中德王更是天天在寝宫内说一些不利于梁王的话,朱某担心传到梁王耳中。。。”蒋玄晖担忧道。
“你去他寝宫中杀几个人,他不就老实了?”李振淡淡道。
“为何不直接把这些皇子杀了?”蒋玄晖有些不解,“如今太子已经登基,年幼,而且对梁王殿下并没有威胁。
其余皇子不同,大多都比圣上年长,德王更是仇恨梁王,为何不除去他们,以免威胁梁王。”
“蒋枢密使还是有些着急了,现在杀了他们,你让梁王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
先帝的死,本就不好圆,现在若是皇子们都死了,天下人会怎么一轮梁王殿下?”李振没好气道。
“是蒋某糊涂了!”蒋玄晖解释道。
“那小皇帝呢?他最近几日在干什么?可有异动?”李振问道。
虽说他早已打消对李柷的戒备,但这种事也不得不认真点
“小皇帝这几日倒没什么出格之处,除了上朝,就是在寝宫之中休息。
不过他的那几个乳母倒是经常出入寝宫中,其他的并无出格之处。”蒋玄晖回道。
“陛下的身体呢?现在如何了?”
“正在恢复中,但想要恢复好,恐怕也需要一些时日。”
“这个陛下年纪不大,倒是挺风流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意味他不会成为殿下的威胁。
等这边局势稳定下来,殿下就会启程来洛阳。
过几日,本事要回洛阳,希望在本使离开期间,洛阳这边不要出现大的变故。”
听到李柷成了乐不思蜀的阿斗,李振彻底放心了。
阿斗?
可李柷是阿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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