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交集纷乱群雄起

马蒋二人择路赶往传说中的圣心谷，忽走大路，忽改山道，沿途打探楚卫两女的踪迹。这两个女子衣着特异，又都带着兵刃，这样的装扮到哪儿都显眼。

忽忽数日过去，二女的行踪没查到，江湖上黑白两道的人物却多了起来。有一些人还是马元合的旧相识，见了也都是皮笑肉不笑，打个招呼便匆匆走开了。马蒋二人暗自冷笑，不问也知，寻龙令落在马元合手中的消息，看来已经散布开来，这些江湖人物都是奔着寻龙令来的。

蒋休初出江湖，武功虽好，江湖上的声望却是一值一提，没几个人知道。可是马元合扬威天下，纵横四海，黑白两道的人物多闻其名，都心存忌惮，等闲不敢轻易动手。何况寻龙令只有一支，这么多人也没法分赃。人越聚越多，谁也不肯先行下手，以免别人坐收渔人之利。

这兄弟二人艺高胆大，外松内紧，该赶路赶路，该投宿投宿，吃肉喝酒，高谈阔论，似乎全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其实两兄弟也在暗自戒备，以不变应万变。随时准备破脸动手，兄弟俩也不怕大打一场。马元合曾和蒋休说过，这些人若为了区区一支寻龙令，就不顾道义，滥杀无辜，实非我辈中人，下手不必留情。

是夜，兄弟俩投宿客栈，便有江湖人物跟着进来，或三五人，或六七人不等，先后竟有五拨人手。兄弟俩照样不理不顾，喝足吃饱了，便要了一壶浓茶，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喝了两口茶，便听得屋顶喀的一声轻响，与此同时，门前窗口也都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这种事常人未必能察觉，但这兄弟俩都是内外兼修，造诣非浅，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们。

兄弟俩立时知道，客房外面屋顶又来了敌人。蒋休见大哥从容自若，谈笑风生，便也不声张，低头饮茶，心里却在寻思，这些人垂涎寻龙令已久，早晚不免一场大战。能和大哥并肩作战，也是一大快事，可惜这些人太过无聊了。

正想间，马元合从怀中取出了那支寻龙令，在烛火下摆弄着，道：“五弟，这枚寻龙令份量不轻，似乎是罕见的玄铁所制。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我就不信那个什么圣心谷主当真无所不能，难道是神仙吗？江湖上这么多人为了这东西拼死拼活，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蠢到了家。”

蒋休笑道：“世上人多为贪念无尽，得陇望蜀，似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又有几人？”

马元合笑了笑，道：“英雄之名愧不敢当。我不过是看着这许多江湖好汉，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物事，而争个你死我活，实在深为不值。”

蒋休笑道：“大哥说的是，这东西是个祸根，便是送给我，我也不要的。”

两兄弟屋中随意谈论，便听得屋外有人呼吸渐促，似乎已按捺不住。

马元合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茶。长身站起，晃了晃手中的寻龙令，顺手揣进怀中，扬声道：“好朋友，客栈不是解决事儿的地方。想要寻龙令的，都跟我们来吧。”说着迈步走到门前，推开房门。人没出屋，先把黑杖递了出去。

他这条黑杖看着跟个焦木炭差不多，却是玄铁乌金凝炼而成，五十余斤重，坚不可摧，任凭怎样利刃也莫可奈何，乃是一件宝物。他黑杖刚一递出门，便闻金风响动，两口钢刀猛地剁了下来。当当两声大响，火星暴射。马元合功力深厚，膂力过人，黑杖纹丝不动，那两口钢刀却化作两道白光，直飞上天。

门外偷袭的两人震得虎口迸裂，鲜血直流。惊呼声中，急忙退后。马元合迈步出屋，又有三人扑上，两柄长剑一条铁棍一齐招呼过来。马元合黑杖轻掠，挡开了双剑，却在正面和那条铁棍硬碰硬撞在了一起。这一下以力较力，那人却也了得，铁棍竟未脱手，只是被震退了两步，沉声道：“好气力！”话音未落，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马元合目光一扫，但见四面八方站满了人，不下二三十人。下面这一动手，屋顶上也站起了五六条黑影。他不想在客栈大动干戈，恐伤及无辜，见又有人扑上，把手中黑杖运力一挥，荡起一股罡风。众人不敢硬接，纷纷退后。

马元合纵身跃上屋顶，道：“有种的便跟我来！”屋上众人吆喝着过来劫杀，马元合却不理会，身形连纵，迳奔客栈外掠去。

蒋休跟着出屋，也不恋战，挥剑逼退近身众人，也跟着上房。展动身形，紧跟在大哥身后。

兄弟俩轻功卓绝，却有意走的不徐不疾，让身后人众能追寻得到。

约摸走出十几里路，奔上一处山坡，马元合停住了身形，笑道：“五弟，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蒋休随即收住步子，道：“好。”

马元合见他气定神闲，如同闲庭散步，收发自如，心中很是高兴，道：“华山高足，果然大有进境了。”

蒋休笑道：“大哥谬赞了。”

谈了几句，身后人众便已相继赶到。

三十余人东一伙，西一堆，散散落落的分成了六群，将这兄弟便围在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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