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穹没有暖阳,寒风终日凛冽,虽然不在不断落雪,可每到子时夜间又是阵阵大雪,早起时屋檐台阶便是厚厚雪泥。
陈管家的靴子覆着未化的雪泥,踏进月山院的寝殿。
凑巧撞上刚刚吃完早膳的温樛木,陈管家瞥了眼桌上残籍,很快移开,回禀道。
“世子,刚近寒冬十二月,靖安候府二房的大夫人庄氏,就今日举办嫡子的满月酒,递了贴子来,可要备礼前去?”
温樛木用巾帕轻拭唇角,方才道。
“嗯,记得多备些男童喜好物,一些灵芝人参补气的也备些。”
“咦,世子平常不是都不怎么与世家往来么,怎么?”
陈管家自知温樛木变化,也没从前那般畏惧,反倒不应反问,显着几分随和。
“冬寒日冷的,离春节尚有许久,左右不过无事,去一趟也无防。”
温樛木看向陈管家眼,随意解释了句。
“是。”
陈管家应下,离开去库房挑礼去了。
在寝殿中的温樛木低头拿起杯盏,喝了口茶,不知想到什么。
起身朝偏殿行去,不过几步,便遇上迎春端了托盘出来。
招手“迎春,小崽崽可吃过了?”
“回世子,小郡主早膳吃了一碗南瓜小米粥,半张鸡蛋饼,药汤也喝下了。”
“现倒回去补回笼觉了。”
迎春见到来人已是见贯不怪了,忙停下回禀。
温樛木眸子一凝,挥手让迎春退下,自己朝客房行去。
本来他是想叫上小崽崽一块去的,但奈何不巧,他也不愿扰了小崽崽清梦。
温君棠估计是要守在杨清苑身边,贯来不与世家接触的温君柏估计也不会去。
故而温樛木寻上了仍住在王府的穆奚。
刚进院子,就见穆奚带着小穆池在廊下读诗句。
琅琅环耳,清脆悦听。
穆奚偏着头,神色间温和平淡,瞧着极有耐心,偶然抬头,见是温樛木,低声嘱咐小穆池几句,才迈步走来。
没等穆奚开口,温樛木率先邀请。
“靖安候府办满月酒,你去么?”
穆奚点点头,回身望了眼侍女小厮边上的穆池,想着有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跟着温樛木出府去了。
街道上早早有人在清扫厚厚积雪,起码靖安侯府门前无积雪。
温樛木同穆奚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瞅了眼热闹门口,递上贴子送了礼,自有侍女引着人入席。
方刚刚落坐男席,便有人寻上温樛木攀谈。
“这不是世子殿下么?怎的今日有空闲了?”
温樛木看去,不大的少年着一身宝蓝色玉带宽袍,披同色大氅,眉间扬着几分稚气与嚣张。
是太子的跟班一一太医院掌院嫡次子严商。
温樛木头一扭,视线落在院子的粉红榆叶梅上,懒得搭理。
见状,严商稚气的眼眸染上几分阴狠、不屑。
切,狂什么,不就是个没实权只会做点生意的世子吗!
许是少年心性大,严商语气不善的讥讽:“世子殿下真是好没礼数,我一个太医院嫡子主动攀聊,竟当没听见!”
“你胡说什么呢?”
穆奚脸色一变,环顾周围宾客好奇的目光,喝斥道。
“你一个庶子,还是罪臣之后,还以为自己有做太尉的爹么,轮得上你插话?”
“我听说饥荒那会子,你像条狗似的窝在亲王府,是吧,真是做狗做贯了!”
严商见是穆奚,毫不客气的嘲讽,嘴角几度上扬。
“你!”
穆奚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严商怒声道。
“哼!”
严商欲转身,陡地“砰”的一声,眼角一疼,几丝红晕淌下鼻尖。
同时伴随着道冷戾声:“那你呢?有多高贵,也不过是太子的一条狗,还是个啥也不会的狗。”
“嗤~你是太医院嫡子,我还是堂堂世子,本世子的人何时轮到你一条狗论的!”
温樛木平淡的浅泊色眸泛着惋人骨的冷气,直逼严商。
严商捂着伤口,面目扭曲 “你!别以为太子去甘州,你就可以随便辱骂我。”
“哦?”
温樛木眉头一挑,双手合着噼啪作响,起身朝着严商走去,每一步走近,都透着逼人的狠意。
“你,你要干甚……”
严商感觉身体笼罩着层层冷气,心生俱意,连连倒退。
“这是怎么回事?”
靖安候府大房的大公子庄子周,闻声前来。
温樛木修竹玉手一僵,迅速收敛戾气,回头眸间含笑:“让庄大公子见笑了,没发生什么,只不过这有人受伤,可能需要去处理一下。”
庄子周讶异,却不过一瞬,眉眼弯弯,笑意显得姣好面目更加温润。
“世子说的是,严二公子请吧,府上有大夫。”
气度温和有数,教严商哑口无言,不甘的退去,离席前稚气眸子闪现一丝暗芒。
“世子……”
穆奚犹豫出声,望向温樛木。
为自己一个罪臣之后出头,值得吗?
“自是值得,我若是在意这个,就不会让你管凉果铺了。”
温樛木淡淡的瞥了眼开口,给出心中答案。
见此,穆奚神色放松,笑笑不说话,拈块茶点吃,自顾离席逛去了。
庄子周一手在腹前,一手背着,藏在银丝滚边袖子的骨节微动,带着几分打量瞧向回座的温樛木。
似乎与传言中的不太一样,难怪二皇子时常在王府与凤和间流转。
温樛木似察觉到什么,抬眸看去,两人眼神对上,微颔首,又各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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