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棠,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温樛木意识到什么,低垂眼敛,鸦羽般的墨色覆着眸子。
“呼一一”
温君棠气喘匀了,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瞪了眼温樛木,但狭长眸里头的怒气是可见的消散。
“哎,这一番折腾,一上午都快过去了,午膳吃什么,你们俩有什么建议?”
温君柏继续做和事佬。
两人闹的也不大,一顿饭过去,自然就好了。
温君柏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开口了。
“铜锅宴!”
“水煮鱼!”
温樛木温君棠两人异口同声,明显是有意 和解。
两人皆一怔,朝对方看去,视线双双会聚,又很快移开。
温君棠眸色一暗,不知想了什么,率先开口。
“铜锅宴吧。”
“要鸳鸯锅,辣油和清汤一半一半的,某人受伤,最好不要沾辣。”
嗯?
温樛木诧异抬头,浅泊色眸映入微冷的温君棠,泛着不可思议,眸光一闪,薄唇弯弯。
也是,君棠贯来是个傲娇的,能这般说已是低头了。
某人笑盈盈的轻启薄唇:“那好,我受伤了,得歇会儿,你们做好我再去吃。”
“歇不死你!”
临了温君棠又睨了眼,才拉着温君柏离开。
内室的温樛木看着背影渐行渐远,一个后躺猛的砸在床榻上。
“嘶,嘶……这家伙下手可真重,还专门冲脸上。”
许是劲用大了,扯到伤口,疼痛之余仍忍不住抱怨。
双手枕着后脑,眸子盯着纱帐,一副慵懒姿态。
浅泊色眸不知何时起从清亮到浑浊,在暖气十足的屋里,眼皮越发沉重。
“喂,懒虫,还不快醒,铜锅宴要吃完了!”
语调上扬,调侃声声,让温樛木陡地挣扎醒来,翻身坐起揉揉太阳穴。
困,好困!
眼皮的泛累,和脑子的浑浊,教他不太好受,气色略泛白。
等了好一会儿,才寻着声瞧见倚着屏风的温君棠,嘴角挂着抹似笑非笑。
温君棠皱皱眉,显然已经注意到“行了,快起吧,就等你了。”
“哦。”
温樛木低头略微整理凌乱的衣衫,才绕过屏风。
映入眼帘的是张八仙桌上,穆奚在看着他招呼,两个小的正聚精会神盯着冒热气的锅,温君柏则是一脸认真的烫菜,温君棠刚走过去,随意拉开空椅坐上去,其旁侧的杨清苑视线落在温君棠身上,低声说着什么。
温樛木不知怎的,心里一阵愉悦满足。
这一高兴,箸子就不自觉的伸向辣油锅。
“干什么呢!”
“一点自觉都没有!”
温君棠毫不客气的用箸子敲开,点点余力震的温樛木手都发麻。
温樛木悻悻瞅了眼人,一脸冷相,也不敢在动辣油锅,却在侧头瞬间不高兴撇撇嘴。
“自觉”的夹起块羊肉片,放到清汤锅中烫,一刻钟后捞出,细细咀嚼。
头一歪,“咦?”只见眼前的碟子放着块沾着红油的鱼片。
温樛木眸子一亮,高高兴兴的吃起来,同时抽出时间看了眼温君棠。
冷声“下不为例!”
几人慢悠悠的边吃边聊,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受伤的温樛木却不肯罢休,又煮了茶汤,慢饮消食,一点都不像是在闹饥荒的样。
几人正准备各自回房,陈管家却突然过来。
“世子,就在一刻钟前,有三家大臣上门讨粮,奴才轰了但不肯走,无法来禀报世子,”
“不知世子是何决断?”
陈管家凑前询问。
温樛木收起唇边笑意,眉宇微蹙,两手相握,几虑沉思。
按理说,陈管家的作法无可厚非,这余粮在盛,毕竟在闹饥荒,粮食轻易还是不外借,省的出事亏了自己。
但做人也不好太绝情。
想到此,温樛木轻启红唇:“陈管家,府中的余粮剩有几何?”
陈管家偏头想了想,方答:“若节省些,尚有一月可使。”
温樛木凝眉:“这样吧,各给半袋米,一个白菜。”
“是。”
“对了,世子,戌时的施馒头还继续吗?”
“不了,现在外头乱得很,粮铺都开不了,施粥又岂能顺利。”
温樛木一番考量,看向温君棠温君柏两人,见无异议,才吩咐陈管家去办。
陈管家领命叫斐川拎上食物,大门打开条缝,小心的塞了出去。
“拿了就快走吧。”
陈管家挥挥手,冷风贯进袖口,冷彻心霏,忙拢回衣衫。
“谢谢谢谢!”
“世子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
两个近似四十来岁,穿着灰沉衣衫,抱着粮食,在雪地里磕头作揖。
“哎哎,干甚嘛呢?赶紧走,世子心善,但只此一次,不许纠缠,明白?”
斐川俊脸霎时沉下来,眼神冰冷,极不客气的扫了眼。
磕头作揖那两个一吓忙跑了,剩余的一个只恭敬拱手,直接离去。
见终算走了,斐川“轰”的一声关上门,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步朝前。
“嗐,等等我嘞!”
陈管家边喊边跟上。
“你别急着走哟,二公子在小厨房留了份铜锅宴,现在去热热,也香的很!”
想到此,陈管家忍不住㖭㖭唇,扯着斐川拐了个弯。
斐川一听,发青的脸色瞬间好转,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斐川知道,那是二公子特意留下的。
得赶紧趁着东风尝尝,过了今天可就没那么丰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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