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的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应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刘耀文心漏了一拍。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刘耀文问,马哥呢?
丁程鑫说,结婚去了。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快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来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问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好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中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没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间,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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