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秦川对死者韩磊的装扮还存有一丝侥幸,当看到这瓶药,他心里的那个疑问顿时被坐实了。
韩磊并不是有异装癖的人,他从根本上是想要变成女人,拥有女人身份的男人,他这是心理和身体双重的病症。
秦川长吁一口气,拿起药瓶放在了证物袋里,顺便翻看了一下他抽屉的其他物品。
除了那瓶秦川看着触目惊心的药之外,剩余的都是韩磊的一些私人用品,对于侦破案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或许对他的家人能有些安慰作用,索性秦川一同都收拾了起来。
卧室里和客厅一样,也很干净,明显有被打扫过的痕迹。
秦川打开衣柜,又看了看他的小书架,还在他的梳妆台上仔细找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
除了过于的干净之外,让秦川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干净的很是反常。
秦川相信,即便韩磊是一个向往女性化世界的人,他也应当会有男人很糙的一面。
秦川用自己和他做为对比,他就算心细如尘的男人了,家里也没像他这般规矩,一定会有凌乱的一面。
用秦川的话来说,这叫乱中有序。
“川哥!”刘鹤在客厅里高声喊着,“对门有个人来,他说知道关于死者的一些事情,你要不要——”
秦川快步从卧室走了出去,走到客厅,才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您是——”秦川上下扫了他一眼,“您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吧?”
“对!你怎么知道?”这位大叔绷着脸,并没有笑容,“我对这小子倒是有很大的意见,他死了好啊,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家的男娃子了!”
大叔应当是对韩磊异装的不待见,说出了他心中的实话。
“您别着急,咱俩慢慢说,出去说!”秦川走到门口,把他让到了走廊里,“这案发现场我们还没采集完,希望您谅解!不知您怎么称呼?”
“我姓程,看你这岁数也不小,叫我程大哥就行!”他依旧绷着脸,挺是不对心思,“好好的一个男人不做,非要成天弄得不男不女的,还往家里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我看他就是个社会的败类,男人中的的渣滓!”
这大叔说话越来越难听,秦川即便和韩磊并没有什么实际关系,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儿。就像他一直教导刘鹤那般,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即便韩磊以后不能和程大叔再见面,也应当口下留德才是。
“对对对,他的确有些——”秦川没有说的那么透彻,“能不能和我说说细节的事儿,比如他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住了多久,和他来往的人里面,都是什么人?以及——您有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又或者,和他往来特别亲密的人?”
“嗐!这种渣滓怎么可能有家人!?我要是他家人,我都会觉得耻辱!”程大叔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着墙,“我还劝过他呢,可他不听,他说我不懂!是,我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可我懂什么叫人伦纲常!”
的确,韩磊的身份和作为,不被70后的人认同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不允许出现“同性”这两个字,这很敏感,让他们觉得羞耻。
可当下,越来越多的人能够接受,已经有的国家为此立法,让同性结婚不再成为一种被世人嘲讽的耻辱,更多的人会把他变成个人的选择,无关别人的世界。
“是是是,您别激动,慢慢说!”秦川安抚着程大叔的情绪,把他慢慢引回到刚才的问题中,“那您有没有想起,他是什么时候搬来的?住了多久?以及——我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您都想到了什么?”
程大叔把心中憋闷的吐出来后,总算是回归到正常的状态,对秦川开始讲述韩磊住到这里的经过。
“大概两年前吧,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初秋的季节。”程大叔回忆着,“他搬家那天,我还帮他来着。我们这楼都没有电梯,我看他一个小伙子搬东西吃力得很,当时我还说他缺乏锻炼,应当多运动运动来着!却没有想到——”
“嗐!他来没几天,我就发现经常会从他家走出一个穿着女装的姑娘,身材相貌和他一模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双胞胎兄妹,有一次我在外面听到他穿着女装和另外一个人说话,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妹妹!”程大叔恼羞成怒,拍着大腿。
“我活了半辈子了,头一次见这样的,我不理解啊,于是我主动接近他,想要劝他,可这小子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用胶水堵了我家的锁孔!我找他理论,他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程大叔梗着脖子,歪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什么不是,我说就是!即便我没有证据,我也知道就是他!”
程大叔的这种怀疑是没有来由的,他这就叫戴了有色眼镜去看韩磊的身份。
说不定,堵他家锁扣的另有其人,他冤枉好人了!
“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和他结梁子了吧?”秦川小声问,若真的是和韩磊结梁子了,他的证词可信度就值得让人怀疑,他可以恶意抹黑韩磊的形象。
“没!你可别冤枉我!”程大叔赶快和韩磊撇清关系,“我可不是和他结梁子,我单纯就是觉得挺好看个男娃子,这要是做了女的,岂不是可惜了嘛!我是在着急啊!为他的父母着急!”
“您——这不是多操心嘛!”秦川笑了,“毕竟那是你的邻居,和你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关系,对吧?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他难道影响您的生活了?”
程大叔哀叹着低下了头,他似乎并不想说。
“没关系,您的隐私我们会尊重,不会外泄。”秦川承诺道,“希望您能够提供一些关于他更详尽的线索,也好帮他找到真正的死因,对吧?”
“死因?他不是良心发现,自己跳楼的吗?”程大叔突然问起,“楼下很多人都那么说,所以我才来和你念叨念叨,难不成,他还是被——”
程大叔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被惊到了。
“跳楼什么的,都是假象,他真是被人谋杀的!”秦川如实告知道,“不过,他究竟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被人之前就害死了,再丢下去的,我们还没有给出一个定论。所以,现在我们着急要调查出他的人际关系,您能否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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