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期待

李小米的话令刘耀文没了笑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一贯随和的眼神望她示意继续把话说完。

李小米：她怎么管我？追着我要喂我吃李子吗？

得了老年痴呆后，外婆对李小米的记忆并未消失，而是停留在她七八岁的时候。一旦神智不清便开始像哄小孩一样和她说话。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妆化得多浓，她都好似看不到一般。

在奶奶眼里，李小米还是那个爱吃李子的小孩子。

刘耀文：小米，你奶奶……

李小米：你说我都成这副模样了，她为什么还是能认出我八岁前的样子？

刘耀文沉思良久后开口。

刘耀文：她应该是觉得有愧于八岁时的你。

所以才会频繁地想起，直到记忆定格。

李小米：她明明连我外公都记不清了。

李小米不会忘记，外公发病那晚，外婆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房里躺着睡觉，不管李胜怎么劝都不愿意去医院看外公一眼。

沿路树影摇曳斑驳，勾勒出风声。

两个人突然无话，便安静地并排走回牛肉豆皮铺。令人没想到的是，刘叔并没有收摊。门前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经常光顾豆皮铺的邻居。

老刘在人群中看到她，情绪激动地扒开人群冲了过去。

刘伯伯：小米，你外婆刚刚去找你了。

李小米蓦然愣在原地，她一个痴呆病人，怎么能随便出门。刘耀文站在两人中间，回头去看李小米的表情。

刘伯伯：我帮她问了你班主任，说你已经离校就让她在我铺子里等一哈。

刘叔满脸汗水，心急如焚地解释。

刘伯伯：但就一哈子她就没影儿了。

在豆皮铺吃晚饭的相邻都帮忙一起找，因为都知道李家有个不记事的老太太，孙女上学就一个人呆在家里。

可附近的花园巷子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只能回到豆皮铺等着李小米回家。

老刘转头看见刘耀文，上去就往他肩上拍了一巴掌。

刘伯伯：你小子，给老子浪个哪里去了。

刘耀文懒得解释，只是拽着李小米的胳膊说。

刘耀文：我陪小米再去找找吧。

看着老刘报完警后，小米谢过其他帮忙的邻居，打算再沿高雄路找一圈。刘耀文要跟着，她默许。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流云消失不见，一切归于沉寂。她心情复杂地找了很久，希望也跟着一次次落空。

李小米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抱着怎样的心情，直到刘叔打来电话说外婆已经找到在医院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那颗悸动不停的心才得以恢复平静。

她没有急着去医院，挂掉电话后坐到彩虹桥边的路缘石上。刘耀文以为是她内心松懈后的腿软，陪她坐下后低声安慰。

刘耀文：爸爸发信息说你奶奶是去坝子上摘李子，不小心摔倒了。

李小米：我知道。

刘耀文：你不是最喜欢西坝子的李子了嘛。

李小米：我知道。

小米回了第二句，刘耀文不再说什么了。她其实什么都懂，他不必多说。

外婆因为她没回家，以为又和往常一样闹脾气了，便去坝子给她摘她喜欢吃的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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