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志成刚到三户庄村。
看三户庄村是齐洪涛的点,但撤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做的,齐洪涛根本没办法参与,所以,已经把三户庄调整到了刘志成的名下。
当初一共撤离了四十多户,除了三户人家的房子完好无损之外,还有七八家的房子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其余三十多户人家的房子,几乎被汹涌的滑坡泥石流夷为平地。
因为属于地质灾害,就连市里也已经针对这个险情做了批示,要求西原县县委县政府全力帮扶受灾群众,并积极想办法解决老百姓的居住问题。
市里拨了二十万,县里没钱,这二十万足额发了下来,还多给了一万,聊胜于无。
乡里专门召开会议研究过这个事情,结果是全力支持乡亲们开展自救,同事乡里从账面上也划拨出十万多,凑了三十五万。
这笔钱,将作为散三户村受灾群众的建房专款使用。
但是,想要改其三十多栋房子,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的。
刘志成需要做的,是动员三户庄的乡亲们,首先要自力更生,然后,在此基础上,再依靠市县乡的三级财政补贴。
不过,此时此刻,他想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西原县城那个酒店里的事儿。
这个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不但打赵平和向梦的主意,同时他也把谢玉凤和童云华给牵连了进去。
谢广田的投诉,让他很是伤心。
上坪村虽然不是他的联络点,但是,无论是共事还是私人情意,他自认为没有做半点对不起谢广田、谢玉凤和上坪村。
因为赵平是谢广田的女婿,所以,就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用心实在是太毒了,这是要一下子把他打落尘埃,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呀。
但问题是,明明知道他是诬告,可就是没有任何证据。
刘志成看了那份文件上的签字,确实是他的字迹,不过,同样的字迹在另外一份文件上,怎么跑到了这份文件上,他确实不清楚。
即使他能证明这文件是假的,但是,其他的情况,又怎么证明?
比如,谁出的主意?谁提的建议?谁找的技术人员?谁联系的鱼苗?
都是他,只是最后一刻,他没有拍板,没同意现在干罢了。
在谢广田的推动下,整个上坪村没有一个乡亲不知都这个项目是刘志成推进的。
如今,项目失败了,刘志成就说没同意过这项目。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因为这不符合逻辑。
哪怕有雨季这个客观因素,也不能就此消弭他做的一切。
因此,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釜底抽薪。
谢广田不要老脸,来诬陷他,为什么?
还不是他心疼女儿?
虽然最终得利的是赵平,但赵平好,不就等于谢玉凤好?
解决谢玉凤,让谢玉凤跟赵平翻脸,这是刘志成唯一的办法。
但是,既然谋划了这个局,他就考虑到了退路。
一切事情,他都是委托其他人办理的,他自己,则从来没有正面、直接的参与进去。
赵平经常去的那个酒店,以及大概的规律,是孙立交代的。
拒绝使用他人身份证住酒店,这是西原县公安局亲自下达的指令。
还有人,专门去这个酒店,收买了一个服务员,专门盯着赵平的住宿信息。
谢玉凤得到赵平订房的消息,是通过张成的嘴说出去的。
向梦的丈夫知道向梦去酒店开房,是冯亮发短信通知的。
童云华也是一样。
如果说出岔子,唯一处的岔子就是,向梦的男人会那么暴力,把赵平打了个头破血流。
目前,他还没得到酒店那边的最终解决,但是,赵平的面子被落尽,这是不争的事实。
谢玉凤藏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勇气出去,外面吵吵了二十来分钟,变得一片安静。
她感觉不大对劲儿,擦干眼泪,出去看了一眼。
那个房间已经空荡荡的,一个年龄很大的服务员,正在清理,能够看到,地毯上、床单上,有很多血迹。
谢玉凤赶紧打听这房间的客人哪里去了,服务员说一起走了,去哪儿不知道。
一听这话,想起那些绑票拍花的恐怖传说,谢玉凤顿时吓得不行。
到底该怎么办?
给警察打电话报警?
谢玉凤犹豫半天,没敢打这个电话,没办法,只好打给了谢广田。
谢广田也不好过,刚才接了谢玉凤的电话之后,他就独自坐在院子里,一会儿功夫,抽了得有四五根烟。
谢玉凤打给他的时候,他刚掐断一根烟,听谢玉凤哭着把今晚的事儿一说,他呆住了。
“凤儿,你别急,这事儿交给我处理。”
他昨天去告刘志成的状,今天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谢广田不能不想,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办?
满世界去找赵平?不但会闹的沸沸扬扬,或许还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眼睁睁的看着赵平被人带走?
他死活跟谢广田没什么关系,但是,谢玉凤怎么办?
谢广田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手边的电话,感觉那电话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吓人。
但,这个电话不能不打。
他想不到,除了刘志成,还有谁能把赵平找回来。
刘志成这边,已经得到了酒店的消息。
赵平被向梦丈夫带走,在门口被正在巡逻的警察发现,拦了下来,一起带回了分局。
他当然不想赵平出什么大事儿,跟人商议好怎么处理后,才挂断电话。
赵平做下这种事情,后院起火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谢广田知道自己女婿这样,还有没有心思告他。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一看竟然是谢广田的,他有些纳闷儿,谢广田找他干什么,难道猜出来是他做套?
这是刘志成第一次利用自己的关系、人脉,去陷害一个人。
不,也不能说是陷害,算是顺水推舟。
他终于发现,原来用阴谋诡计,也是挺有意思的。
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了谢广田沉重的声音。
“小刘,不,刘乡长,您好,我是谢广田。”
“老支书,您有什么事儿?这都十点多了,还没休息呀?”
刘志成故作轻松的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谢广田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时候。
但很快他就认清了现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甭管赵平的事情,是不是刘志成做的,他主动打这个电话,其实已经是示弱了。
“那个,刘村长,你客气了,我向你道歉的,仔细想了想,去找许书记告状是我不对,我明天年就去找许书记,承认错误,如果需要我公开道歉,我也愿意。”
刘志成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突然有种后悔和自责的感觉。
谢广田维护自己的女儿女婿,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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