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男性居住的房间约二十平米,算比较宽敞的房型,配备投影仪与恒温热水器。成渝泰在屋里巡视一圈,左敲敲右看看,非常谨慎,最后选了最靠窗口的那张床。
李一华的双手在紧握方向盘的那段时间磨损出几道口子,平躺在靠近浴室的床上后突然觉得虎口刺痛,翻身去包里找消毒碘酒。
剩下故消消没得选择,只能睡在最中间那张床上。
他取出一个八面体形状的木块摆在床尾,然后用红线将其缠住,左右各拉出一头分别系在对称的床脚,拉紧后红线绷直,木块竟自己开始旋转起来。
“你在搞什么?放在这里会碍事的。”成渝泰瞥了一眼故消消,满脸的难以理解。
“线通弦,可知灵体位置,进而带动木块移动。”故消消故作神秘地解释着,睁大眼睛与成渝泰对视,这下把强撑淡定的初中生吓得小声询问:“那岂不是这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看木块转得飞快啊。”
故消消失望地摇着头,对成渝泰的反应万般无奈,就反问道:“按照规律旋转就说明正常,你怎么连这点驱灵常识都没有…纪香跟着你会累死的,肯定鸡同鸭讲。”
成渝泰盯着被红线缠绕包边的三张床,郁闷又无奈地作罢,他对成家在排行榜中处于什么位置以及父亲这些年隐藏的事实都不感兴趣,只是对故消消质疑他只会添麻烦的态度不满。说句实话,成渝泰从六岁左右就已经摈弃了唯物主义,毕竟容易招惹阴邪之物的体质让他苦不堪言,他所看到的世界充斥着红灰白黑。
“故消消,按年龄我应该叫你一声哥。我知道咱们初次见面,纪香也不会向你多介绍我,但我绝对不是那种只会逃跑的人。我父亲生性懦弱,这些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像是梦游时看到的诡异之物与惊厥画面都是和他有关…你没经历过我的人生,就不要这么轻易否定我。”成渝泰也没顾忌李一华还在场,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解释一番。
李一华轻柔地翻身坐起,撇见故消消沉默不语的模样,插入两人的对话:“小伙子们时间不早了,我虽说不上什么公道话,但有一点叔叔是知道的…纪香的脾气有时比她外公还要奇怪,这丫头如果知道你们俩刚一见面就闹不和,只有一个下场,她会抛弃你们俩。”
故消消轻挨一声,猛拍大腿:“李叔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成渝泰我这话也就在咱们男人屋里说,纵观历史上有封神榜下有传世录,《驱灵判恶录》记载的也是我们这些驱灵人的世代交替与命运。他们张家榜内赫赫有名,却几年间连死两代,张儒海、张东泯皆与纪香有着最直接的联系,倘若张家内部或是其他家族图谋不轨计划此事,说明纪香有着非常非常重要的身份。”
“你就是为了攀高枝特意来找她的?这也太不加掩饰了。”成渝泰那带着点讽刺意味的话,有点报仇解气的意思。但故消消却苦笑道:“渝泰老弟,你不做我们这行我清楚,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这时候来找她结盟的人。都是有必须完成的事情,或者说都是不想活的人。”
活,与死相对,不想活着的人必定想死。但需求死亡的目的分为很多层,李一华发誓此行如果揭开儿子失踪的真相却带不回爱子,便不愿苟活于世;成渝泰终于找到了唯一懂自己的真命天女,他渴求以生命陨落的这种凄美方式证明真爱誓言。可故消消呢?
“你为什么不想活?”成渝泰终于慵懒地躺下,仰望着布满破皮和坑洼的天花板,感受着空调风口里吹出的凉风。
故消消打趣般指着自己的左脚鞋子,边用手指按压边说:“我的这只脚被人咬掉了,只剩下半个掌面,不信你摸摸。”
成渝泰顿时后背发麻,赶紧靠向窗边,惊讶地盯着故消消逐渐脱下鞋,瞳孔也随之放大…
“什么啊?!你这不是完完整整五个趾头吗?居然戏弄我…”
脱去鞋子的故消消有些失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平静片刻突然翻身上床,仰面躺在中间的床上闭上双眼:“渝泰老弟关个灯吧。”
成渝泰还处于骂骂咧咧的状态,但明明距离最远,还是迅速下床关上了大灯,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
这夜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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