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寂静山谷,一木制小屋,木门外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俊逸少年,手执一盏残灯,灯火随风摇曳。任凭寒风肆虐,锥心刺骨,少年静立的身影坚定不移。
良久,漆黑的双眸随着远处袭来的淡淡紫光而闪过一丝笑意,待到眼前人影乍现,少年扬起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上前两步对那晚归的人微微欠身,轻声道:“师尊安好。”
此时正是冬季最寒冷的时候,单息寒归来时携带一身寒气,眉间却是柔和的。
看到少年身上单薄的衣裳,不禁有些恼怒自己怎的总是这般粗心,也恼少年这么不爱惜自己。
少年手中把持着的烛火已经燃尽大半,显然他在寒风中傻傻等候了多久,单息寒见少年双唇大白,和那因执灯而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竖起一片小疙瘩,想来是被东地厉害。
“早与你说过,卯时过后不必等我。”单息寒无奈叹口气,知晓他性子固执,也不再多说,手起手落,飞速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少年裹得严严实实的,斟酌片刻,又不甚满意的将衣袍紧了紧,故作生气道:“天冷易受寒,也不知道添些衣服,往后可不许再如此胡闹。”
少年看着他依然笑着,眉目间尽是柔情。
见少年不答话,单息寒微抬头对上那笑意满盈的眸子,心下感叹,当年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破孩,此时竟是快要比他还要高的少年了。下一秒,他的手上覆上了一抹温暖,少年将他的手轻轻放于双掌之间揉搓,试图将它捂热。
单息寒感到有些别扭与不安,刚想开口,便听见少年温润柔和的嗓音:“无碍,师尊,我就想这样等着你,不管师尊愿不愿意,我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师尊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单息寒过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这么露骨地对他说这种神情的话,双眼一眨,泛起水光,然而没等他感动完,阿玄又说:“毕竟……师尊从不认路的。”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单息寒在那一刻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他忍不了这奇耻大辱,颇为傲娇地挥开楚玄的双手,翻了个白眼,抬起腿就大步往屋里走,没走几步不甘地回头呵斥道:“胡说八道!”
复又掉头继续走,留下啼笑皆非的阿玄。
楚玄小跑几步追在他身后,一手扶额,一手拦住单息寒,他无奈道:“师尊可别不承认,上一次我偶染风寒便早早歇下了,没到门口执灯候着师尊,第二日醒来才发觉师尊竟是彻夜未归。”
花音刚落,单息寒扒拉开他的手,黑着一张脸,伸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险些碰到楚玄的鼻子。
“徒儿知错,师尊莫气,仔细气坏了身子。”楚玄低声哄道。
回应他的是里面高傲的一声“哼”,他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单息寒一脸幽怨地盯着这边,不禁失笑,他的师尊怎的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啊?
“呵呵……”楚玄忍不住笑出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隐晦的痛楚与迷恋。
他宁愿单息寒永远都想这样,他爱极了单息寒这副孩子气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单息寒是在依赖自己。
可不管隔了多少年,几个尘世,他依然记得上一世他最爱的师尊临死之际的那冰冷怨恨的眼神,在望月台上居高临下的对他说着那些令他如万箭穿心般痛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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