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漏洞【93】

‍‍【93】吉秋对阵冲击波（其二）

格雷戈里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热闹的乐道大会，吉秋与她父亲的争吵，最后是面前这个自称“冲击波”的家伙，如果摇滚弗莱迪或克里斯他们在这儿，那肯定能三下五除二就将冲击波送进监狱，可现在的问题在于—想去通知他们已经晚了。

在雪尔莎看来，冲击波头上的朋克冠发比蒙戈马利还要夸张，冠发底部是混浊的银灰色与黑色条纹，顶部则是覆雪山峰般的纯白挑染—尽管格雷戈里总认为，冲击波是直接在头上顶了一把大砍刀。

纹刻有骷髅头颅与交叉骨棒的黑色衬衫，衬衫上的骷髅与冲击波那庞大的身躯构成鲜明对比，格雷戈里挡在女孩们的身前，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经受住冲击波的一拳，他可能会直接栽倒，甚至断掉几根肋骨。

冲击波的肩甲与腰带上，型号相同的黑色眼球符号，与他的双眼一起凝视着吉秋手中的吉他。不，那不是什么眼球符号，那是扩音器！直到冲击波弹奏起自己手上那把黑白相间、顶部镶有金属骷髅的吉他时，吉秋的脑筋才转过弯来—冲击波也是个弹奏者，而且绝对是个争强好胜、不择手段的演奏者！

“这里出了什么事？吉秋，”嘉太郎推开大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冲击波与他肩上的两台巨型扩音器。嘉太郎也对吉秋与冲击波做出评价：“吉秋，他是你的新朋友么？难道你以后就想变成这样？穿着骷髅装、满脸挂着铁环和铁扣在街上卖唱？”

“朋友？不，爸爸，快带妈妈离开这里！他是个危险的坏蛋！”吉秋用尽全力去劝说她的父亲，同时还不忘压低声音来示弱。毕竟，现在可不是适合吵架的时候！

很显然，嘉太郎还没能弄清楚眼前的形式。他直接夺过吉秋的吉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之摔成两半—够了，他早就受够这些投机取巧的“现代音乐”了！

现在，他要亲手将污染自己女儿认知的东西粉碎，然后把身前这位冲击波先生请出去。至于格雷戈里与雪尔莎，如果他们还愿意留下来，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的话，那他当然会欢迎他们留下。

格雷戈里捡起两半破碎的吉他，就在昨日的午后，吉秋还曾用它为自己弹奏过明秀的故事。家长的威严也好，大人的特权也罢，他与雪尔莎都必须承认一件事：这一次，嘉太郎做的太过分了！

“吉秋，我们…我们可以修好…”格雷戈里将残破的吉他递向吉秋，吉秋接过两半吉他，想都没想便将它们甩向身后的墙壁。她的双手掩住面部，努力去压制眼中那些正撕咬着她皮肉的泪滴，她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向着相反的方向夺门而去—

“我再也，不会碰什么音乐了！”

“吉秋姐姐！”雪尔莎紧随其后，她与格雷戈里朝着吉秋离开的方向奔去。放走这三只小猎物，这也是冲击波计划的一部分：他们一定会去搬救兵的，等克里斯•阿夫顿与那三具安保机器人赶来后，他会亲手震碎他们的耳膜，然后去爱德华兹那里领取属于他的赏金。

“不，请等一等，先生，您恐怕就哪儿也别想去了！”冲击波抓起嘉太郎的左肩，他需要找些人质—嘉太郎与他的妻子，他们不就是现成的可用素材么？

芥末热狗，油炸水饺，烤花生，最后是蜜糖皮苹果。摇滚弗莱迪准备从水饺开始吃起—陪着克里斯来唐人街维持治安，这真是他此生做过最明智的选择了！

“唔，美味的花生！不知道维多莉娅警官和罗克姗她们怎样了。”摇滚弗莱迪将一大包烤花生撒进嘴里，嚼出几阵颇具节奏感的响声。

很遗憾，忙着去逮捕偷车惯犯的维多莉娅她们，恐怕无法及时赶到这里来参加盛宴了！

“我蒙戈，比你这只红鳄鱼更强大！”蒙戈马利拦着一只舞龙队，龙头皮套下的四人相视一笑，将龙头对准左侧后打开舞龙机关下的喷火按钮。

几串烟雾与火光过后，蒙戈马利乖乖为舞龙队放行。可他发誓，等自己学会喷火之后，他一定会来找他们“复仇”的！

与此同时，在庞顿中城的客运中转站中。鬼鬼祟祟的男人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副滑雪面罩与撬锁工具—现在是休车时间，那帮愚蠢的警察不会抓到自己的！

这里只有一辆重型卡车，那自己今天的猎物就是它了。

“上帝保佑，等我偷下这辆卡车后，我要去夏威夷度个长假，我每天都要看着太阳在海岸线升起！”偷车惯犯戴好面罩，将钻头的尖端插入锁孔。

这样的车锁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只花了不到十秒钟，他便坐上了属于自己的卡车驾驶位。同时，驾驶位后的维多莉娅也对他亮出枪口与警证：“我等你好久了。”

“见鬼！”被拷上镣铐的偷车惯犯，倒是的确通过盗窃得到了些东西：一间牢房，一副金属手镯，最后是审判法庭一日游！

故事回到吉秋与格雷戈里这边，在热闹的街区偶遇摇滚弗莱迪、蒙戈马利与克里斯后，了解事情经过的三人，也开始为吉秋排忧解难。

“我蒙戈，不会看着孩子哭，而且还坐视不理的，”蒙戈马利将手中的蛋奶酥切下一片递向吉秋，“吃点好吃的东西，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们，可我以后都不想再演奏了。”吉秋知道，大家都很关心她，格雷戈里与雪尔莎是这样，她的父亲也是。她能理解父亲如此极端的原因，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走投机取巧的老路—可是，她无法现在就回去面对自认占理的父亲。

除非他主动向自己道歉。

可这在吉秋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格雷戈里，看好你的妹妹和吉秋，冲击波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克里斯说完，转身叫上摇滚弗莱迪与蒙戈马利。无论如何，冲击波的手中还抓着两个人的生命，他必须马上赶回格雷戈里所说的地方。

看到吉秋眼角的泪花仍未褪去，克里斯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配枪，在临行前，他还有些话要托付于吉秋。

“吉秋，你看到我手上的这把枪了么？”克里斯拉开手枪的保险，“如果这把枪落在坏人手里，它当然会变成谋财害命的工具那。可现在，它在我手上，你感到害怕么？”

吉秋果断地摇了摇头。克里斯轻抚了几下女孩的额头，继续用温柔与耐心教导着面前的女孩：“音乐也是这样，吉秋。重点不在于你要如何表达，要用什么来表达。而在于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要你的乐谱没有偏离本心，人们就一定会认同你的歌。”

“我爸爸呢？他也会么？”吉秋的脸色逐渐好转，得到克里斯的肯定后，乐观与自信再次点燃女孩内心的音乐之火。

现在，克里斯他们该出发了。

“等等，我刚刚参加了场吃包子山的大胃王比赛，帮我拿一下我的冠军奖品。”临行之前，蒙戈马利将一把闪烁星光的紫色电吉他扔给格雷戈里，接下来，格雷戈里可就要守护好身边的两人加一“琴”啦！

吉秋一眼便认出了蒙戈马利赢得的吉他：TX—震慑者3000，还是年度限定款式！为了给自己的吉他升级换代，她已经攒了整整六个月的零用钱，现在，能够享受震慑者3000的机会，竟就这样摆在自己眼前！

她想要弹奏它，可是她不能。

父亲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我真的…可以…？”

“吉秋，不管你爸爸他怎么说，我和雪尔莎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格雷戈里与雪尔莎，开始为吉秋加油鼓劲。吉秋拿起吉他，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了：去找自己的父母，她不会让冲击波伤害他们的！

“死亡摇滚，亲爱的宝贝儿们！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死亡摇滚！”

冲击波演奏着他的畅销金曲—用那把镶嵌骷髅的金属吉他，至于嘉太郎与吉秋的母亲，他们成了这个疯狂罪犯的坐上宾，只不过，他们是被铁链与绳索请上座位的。

“这些噪音简直就和声波武器一样，我敢说这绝对和那位推销员先生有关系！”摇滚弗莱迪捂住自己的纳声器，还不忘对身边的克里斯发表见解。

“啊！我蒙戈讨厌噪音—！”蒙戈马利举起一直巨型木架，当木架被他抛向冲击波并即将砸中对方的脑袋时，一阵巨大的无形声波将木架粉碎、弹开，克里斯的枪弹也无法奈他分毫，冲击波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对自己举起白旗，至于那三个孩子与舞台外的人，他还有的是时间去收拾他们。

“大坏蛋，来找个和你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听到女儿声音的嘉太郎，与妻子一同将目光挪向化妆间右侧的出口前方。吉秋为吉他接入电源，将身边的两台电子音响调至最大功率，五指搭上琴弦，格雷戈里与雪尔莎手持荧光棒，在吉秋身边为她加油鼓气。

“吉秋，快离开这里！这个叫冲击波的家伙疯了！快点离—唔唔！”嘉太郎的嘴巴，被冲击波用一块干毛巾堵住。接受挑战，冲击波可不介意为自己多添几个猎物，想必推销员先生他，也不会介意什么。

冲击波与吉秋，一左一右，正如老牌西部片中准备进行殊死决斗的两名荒漠枪客。这一次，他们要扣动的不再是野蛮的扳机，而是手中的丝弦。

“爸爸，音乐就像枪支一样，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可弹奏与使用它们的人，却分成三六九等，”吉秋顿了一下，深呼吸过后做好应战的姿态，“就像你故事里的学徒，和我们面前这个坏蛋一样！该受到制裁的不是音乐本身，而是像他们这样曲解、玷污音乐的人！”

“不知好歹的小鬼，我这就把你的耳膜和内脏震烂，让你住进ICU病房的豪华包间里去！”

“来吧！我是不会害怕的！”吉秋也对冲击波举起吉他，丝弦下的声波，伴随女孩的决心一起传入身边的音响之中，被放大数十倍后全数释放，化为两根风柱吹向走廊左侧的冲击波，冲击波的头型被风柱吹散，他试着拨动自己吉他弦，可在他拨下乐弦的第一秒，他的吉他便被两道风柱震碎，之后是他的衬衫，他肩上的音载设施，还有他口中的陶瓷假牙！

“唔—什么？我是不会输的—！给我停下，我一定会—”两道风柱将冲击波掀飞，它们冲破房顶，为罪犯送上一趟单程的天空之旅，冲击波像是只断线的风筝般被气浪驱逐，来回摇晃着飞向远方，“我一定会赢！我是不会输的—！”

“哈哈，和日本人对气浪波还站在左边，一看就知道，冲击波他没怎么看过日本的电视动画！”摇滚弗莱迪走到吉秋的身边去调侃，同时也不忘对吉秋送上祝福。她成功了，她拯救了自己的父母，还拯救了整个乐道大会！

“嗯，跟末日程式比起来，”克里斯望着天花板上多出的大洞，竟也对冲击波的结局做出一句不失幽默的评价，“他飞得可差远了。”

吉秋此时最想要拥抱的，则是在她身边的格雷戈里。她让吉他靠在身边的墙壁上，双臂搂住格雷戈里的腰部，如果没有格雷戈里与雪尔莎的支持，她不会演奏出这样的乐曲，更不会成功战胜冲击波。

“记得要好好对我哥哥哦，”雪尔莎用阴冷的冰块脸望着吉秋，她对拥抱自己哥哥的女孩发出警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格雷戈里摸了摸雪尔莎的额头，他发誓自己永远也不会抛弃雪尔莎。只不过，雪尔莎的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不过，接下来吉秋的举动，让格雷戈里的全身都如临高烧一般火热、滚烫起来，最终，初尝恋爱糖块的格雷戈里晕倒在地，脑中不断回放着吉秋亲吻自己脸颊的那一瞬间。

“我认为，是时候该放宽对乐道大会的政策了，”嘉太郎将手搭上女儿的双肩，之后他轻轻对吉秋说出下一段话，“对不起，孩子。这次是我的错。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赶紧准备演出吧！”吉秋高举起自己的吉他，蒙戈马利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那是把乐器，又不是什么松软可口的巧克力棒。

至于冲击波的结局，他在落地后他便被维多莉娅请入警车—经过通缉令对比表明，冲击波就是一星期前涉嫌乐器店盗窃的罪犯波斯哒，现在他和自己的另一位同行一道，被维多莉娅与罗克姗送往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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