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尘埃的声音

镐子的声音叮叮当当，他们往下敲了几层。只听咔哒一声，shadow的镐子敲碎一块石头，但是还没完全凿穿，只是那个声音空洞了不少。

shadow.：就是这个了。

打穿这一块，就相当于打开了地下室的天花板，就可以直接到达地下室了。就是不知道下面有多高。

Null：那就准备下去吧。

shadow.：我准备好水桶落地了。

Null：嗯。

shadow抱着水桶，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镐子。Null在一边看着镐子落下去，然而随着石头哗啦一声碎掉，shadow的脚下也腾空了。

shadow.：Null！！！

shadow突然惊叫了一声。肯定不是因为石块碎掉，一开始他们就做好落下的准备了，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Null没细想，甚至前面那些事情也没有考虑，他扑上去一把拉住shadow的手，扑到漏洞口，把shadow拽住。

Null手里一坠。他听到shadow闷哼一声，以及什么东西安静而快速地穿透皮肉的声音。

shadow悬在空中。

他一只脚的脚踝被一支箭刺穿了，下面正对着深深嵌入墙壁的一只发射器，而下面是无数个一圈圈一层层箭在弦上的发射器——

神使军一定是想到了有人会由上往下突入的可能，在地下室的高处墙壁上布满了发射器。如果就任由shadow那么跳下去，不等到底部他就会被射成筛子。

shadow.：好险。

Null：……

shadow.：能帮忙处理一下这些发射器吗？你的能力应该做得到。帮帮忙。

Null当然知道他能做到，他可以操控刀剑，把所有的发射器破坏，也可以用一把小斧头引诱出所有的弓箭，让发射器把自己仅有的那点苍白的工具的灵魂吐空，只要动动小指头就可以。

可是他怎么啦，他恍惚了一下。他没听见shadow说什么。

shadow.：……Null？

Null：shadow。

他轻轻喊了一声那个名词。

Null身上的黑色烟雾没有散去，因此shadow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情绪，可是他能看到那对白色的光颤动了一下。

Null松开了手。

shadow没发出一点儿叫声，像块石头一样向下笔直坠落下去，随着他的下落，很快地响起接连的弓箭刺中身体或者传过身体的声音。那人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一切过于安静了，他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还穿着黑色的长袍，沾到一点儿黑暗，他就融进去了，属于人的灵魂片甲不留。

神明不在头顶，万物皆在人间。

黑色的身影在洞口边，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发射器已经把弓箭都射出去了，下面飘上来一点尘土和血腥的古老气味。轻轻的碰一声，尘埃落了地，是shadow插满了箭的身体洒落地下室底部的声音。

Null还保持着跪地弯腰，一只手伸向坑底的姿势。他愣住了。

Null：我……

Null：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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