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瑶池往事

大历七万八千四百三十年，参烬上神大败西海叛军。天君大喜，封参烬为战神。瑶池行宴贺其受封礼。

正是芙蕖出绿波的时节，莲蕊香尘。

参烬坐在上座。面色不虞。

他一向听觉过人——他是可以听到后面的人的耳语。

“战神是个野神？”

“嚯，一个无名乡野的神祇，居然是天生神骨

。什么大运都被他撞上了。”

参烬面上不显，紧攥的拳却显示出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

什么鸟族为他庆贺的剑舞、上好的金风玉露蟠桃糕点，此刻统统失了兴致。

宴行中途，参烬推辞酒量不佳已然微醺向天君禀明离席意图。天君捻捻胡须，大手一挥同意了。

终于离开宴会，参烬心里的气才慢慢涌上来。眉间怅惘似陈年老墨，难化。

“上神请留步。”身后传来一个清冽的女声。

参烬皱眉，不解地转身。看到来人是天君最宠爱的女儿——月仪仙子后，稍稍收敛了周身的威压。

据说月仪仙子月仪降生时，祥云缭绕，仙鸟啼鸣。天君也极其喜爱这个女儿，月仪也不负所望，是难得的修炼奇才。

真身是蟾宫里头的一束月光，蟾宫月光清明，月仪的灵根自然是上好的光灵根。

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月仪就在天界众人的宠爱下长大。粉腮玉颊，纱裙蓬蓬。圆圆的眼睛盯得人心都要化了。

天君生辰宴——那时的小公主已然出落得娉婷袅娜。宴会上的公主，行如弱柳扶风，眉眼含笑。话如拂面细雨，浸润人心。

全然没有被捧得高高的的骄矜公主样，反而逢人便笑意盈盈，毫无架子。

宴行中途，公主为天君送上一支贺寿舞。

妙音娘子一拨琴弦，众人便体会到了那凡人诗里头写的——“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仙乐妙则妙矣，终究不抵公主一舞惊鸿翩跹动人。

水袖流转，华光四溢。

妖娆得很啊！

自那场宴会过后，天界便流传着一句话——“月兮华兮，巧笑倩兮。思君缅邈兮，是我心。”

公主是很好的人。

公主值得最好的人。

天界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参烬回过神来，听见——

“月仪特来庆贺上神受封战神。”

一看月仪站在自己面前仪态优雅，笑得亲和。

参烬心里一合计——应该是天君的命令。敷衍地客套几句。

说了些久仰仙子大名，闻其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类屁话云云。

月仪却面色不改，依然清丽。

参烬心想——这公主还会和面，推来推去就是不接招。

参烬没了法子，只得说：“仙子大名，六界无人不知晓其风华，本上神改日定当登门拜访仙子。”

谁曾料想月仪一听这话，一改从前的态度。凝视着参烬。一字一句道：“上神战功赫赫，今日受封战神，月仪尚未聊表心意，怎敢劳烦上神拜访我。”

“自然是我去拜访上神。”

“…”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参烬心想。

“好，随时恭候仙子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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