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吕助理刚来电,说是大少那份关于城北地皮的紧急文件落在家里,他接下来还要协助大少开会,希望您能帮助将文件带去公司。”
李姐接完电话,走到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凌萱萱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凌萱萱眉睫微微一颤,慢慢睁开眼,漆黑的凤眸平静地看着她,
凌萱萱:紧急文件?
“是的,吕助理说下午要定下合作,没办法,才需要麻烦到少夫人。”
李姐怕女主子像之前她偶然提议给大少送汤送饭那般毫不犹豫地拒接,赶紧补充了一句事情的紧急性。
大少都三天没回来了,那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少会连夜离开顾府,她也不知道,也不敢问。
只是想起那时的大少脸色寒冷,眼里却掩饰不住的痛苦,李姐大概能猜出什么。
能让大少的情绪如此低迷的人,也就只有少夫人了。
凌萱萱坐起身,
凌萱萱:我知道了。
“那少夫人,我帮您换衣服。”
凌萱萱:嗯。
李姐舒了一口气,连忙去准备衣服,叫人备车。
凌萱萱垂眸,其实李姐想多了,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在外面出演夫妻恩爱的戏码,但出于真心去关心他,平时送什么汤饭表达关心,没必要,也做不出。
现在只是去送个文件而已,她并没打算拒绝,何况城北的项目是抽掉顾氏基石的计划之一。
在凌萱萱坐上离开顾府的车后,大门后闪过一道纤细矮小的身影。
车上,凌萱萱忽然黛眉微蹙,转眸看向后面的顾府,并没有任何异常,她眉眼划过深思。
“少夫人,怎么了?”
司机问道。
凌萱萱:没什么。
司机也没敢多问,专心开车。
一路上凌萱萱都在观察四周,车子穿过大路,在路过丽花舞厅时,她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眸子。
眸光相触,两人都愣住。
谢尧瞳孔紧缩,心里刚浮上的一抹惊喜就随着车子迅速远去而破灭,身体比头脑更快冲到舞厅门前的大路上。
萱萱。
谢尧的眸光晃颤的厉害,她的名字抵在喉咙间,干涩得叫不出来。
她跪在灵堂前绝望的背影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却没有勇气去追。
在他们登记结婚那日,他带着伤不管不顾的想去找她,却在半路被厉佑佑辞拦下,那人替顾易问他:她选择了他,为什么他却几次三番护不住她,而现在,他还要阻止她复仇吗?作为害死她父母凶手之一的儿子。
谢尧愤怒地质问,难道顾易不也是吗?
可厉佑辞告诉他,顾易可以为了她弑父,毁了顾家,他能吗?
当时的谢尧脸色煞白,眼里挣扎着绝望和痛苦,无力再去面对她,因为他不能。
他做不到毁掉谢家,更无法手刃亲生父亲。
贺旋:三少。
助理急忙赶过来,见他脸色很难看,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右腿更是不自然地发颤,赶紧扶住他。
视线里再也看不到那辆车,谢尧冷淡地推开他,一步一步缓慢地拖着右腿往舞厅里走去,他望着熟悉的地方,心脏紧缩,固守着两人最后的回忆了,把自己彻底钉在过去的墓碑上。
有时他会想,那日他失魂落魄回去的路上,不是摔断腿,而是直接把人摔没,那该有多好,这样,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会消失。
可他不能,她够苦了。
凌萱萱脸色发白,手指不觉发紧,却不敢回头去看,哪怕一眼,她也不能。
即使她很想问,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他会消瘦得那么厉害,脸上遮掩不住的病色。
但,她以什么身份去问。
而且,为他,她就愿意放弃报仇吗?
不可能的。
别说顾家,就是谢副官,她也没打算放过。
或许,到那时,他们会是刀剑相向的仇人,曾经的温馨皆成仇恨。
凌萱萱口腔里弥漫着铁锈味,心脏是细密的痛楚。
嫁入血海深仇的顾家,与恋人反目成仇,这宿命,可真是太眷顾他了。
凌萱萱麻木到可笑,偏偏她还必须在这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继续往前走,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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