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急忙起身来到那人面前,说道:“大哥!你认不出来了吗?我是宋睿阿!”
灰衣大汉霍的站起身,睁大眼睛又再仔细端详一阵,突然大笑道:“原来是义弟!”
这灰衣大汉正是傅北川。他当年离开之时,宋睿才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时隔数年,现已长成一个大人,模样自然有所变化,难怪认不出。
此刻,宋睿也觉傅北川相貌虽未有太大变化,但较之当年更加强壮,仪表堂堂,双目炯炯,早已不似当年结拜时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也喜道:“大哥教小弟找得好苦!今日终于又见到大哥,小弟只觉是在做梦哩!”
傅北川听罢又自大笑。他兄弟二人在此北方戈壁之侧的边塞客栈里久别重逢,自是兴奋异常。
傅北川见到宋睿已长大成人,而且相貌清秀,言语儒雅,看似颇有些学问的模样,心想:“义弟自当年受伤被‘圣手医仙’朱老前辈治愈,虽不能再习武艺,但想必他天资聪慧,这些年来习文也一定有所成就。”心里格外欢喜,又再端详宋睿片刻,伸手拉住宋睿的手臂,口中叫道:“伙计,再上两坛水酒!今日要与我这兄弟对饮!”
这一拉之下,忽觉宋睿体内真气荡漾,不觉惊喜万分,说道:“义弟,想不到你这些年不见,居然已练成一身绝世武功?为兄真是替你高兴阿!”
宋睿听了,腼腆笑道:“大哥当真取笑了,小弟哪会甚么绝世武功,这其中的变故说来话长。”
傅北川一边笑着,一边将宋睿拉到身边坐下,道:“你我兄弟今日要畅谈一番,义弟你先坐下,慢慢说。”
客栈伙计见两位客人竟然认识,又见他们有长谈之意,便请他二人换到里间屋单间,又重新摆上酒碗,还自作主张的教厨房抄了两碟下酒菜。
宋睿虽不善酒,但与大哥重逢自是不同平日,也端起酒碗饮了一碗,便将自己如何下了云荡山,自风啸山庄到三绝山;又如何遇到师云锣教主和傅玉阳子,以及他们双双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到此刻也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的原因所在。可傅北川自从习练《菩提心经》,如今已有七年,对精深内功的修炼法则早已了然于胸,一听之下便知宋睿功力得之于高人以毕生修练真气相赠,不禁对那玉阳子与云锣教主肃然起敬。
宋睿说到与婉君相遇以及被逼迫定亲的情形,自觉太过不堪,就一带而过;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师傅玉阳子,不得对他人提及关于玄英派的事情,便向傅北川讲明了缘由。傅北川自然理会。宋睿又问起傅北川这些年的经历。
原来,傅北川自下了云荡山便去寻找自己的受业恩师李易,展转黄河两岸,还曾北上金国中都,始终没有师傅和几位同门师兄的下落,但他往来行走江湖之间,却也得缘结交了不少武林中的豪杰义士。他自得虬髯和尚传下的《菩提心经》之后,夜以继日勤加修习,已然武功大进,加上他四处豪侠仗义,没过两年便也有些威名。
后经一位武林前辈推荐,加入太岳帮,又再为帮中屡立大功,深受太岳帮耿青帮主赏识,并亲传武功,现下已是太岳帮赤凤堂主。这太岳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下有赤凤、白虎、青龙三堂,以赤凤堂为首,因而傅北川深得帮主耿青赏识,也倍受帮中兄弟拥戴,数年间,已在金国占领下的两京、河北诸路,以及淮北一带声名鹊起。
不过在讲述之时,傅北川对自己做过的一些大事以及江湖众人的赞誉之词只略加提及,一带而过,加之他又不如宋睿那般善于表述,因而宋睿也只闻得一二。言谈间,又问了些韦莲儿的情况。
宋睿在云荡山七年当中,受韦莲儿悉心关照,待之如亲姊一般,也将她的情况详加描绘。傅北川听罢,暗自回忆起当年韦莲儿的一番情意,也牵动一丝歉疚与无奈,便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问道:“义弟因何会来到此处?”
宋睿又从黄鹤楼再遇“秦岭七绣”开始,讲述如何亲手拿回被尹霜菊夺走的玉佩,直到杭州城外为了追寻那伙西夏人到此的经过。当提及与岳菁儿相逢的事情,感到未免有些儿女情长,朝三暮四,生怕傅北川笑话,便只轻描淡写。
傅北川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至于那位芙蓉阁主,虽不知她究竟是何人,但近来也听江湖上的朋友提到,说一位身系大宋权贵世家,而且才色双全的奇女子,在这半年中,广结中原成了名文武兼备的英雄才俊,只不过都不很清楚具体情形和缘由,也有人说她是为了选择一位如意郎君才如此大动干戈。
傅北川听到如此说法,不置可否,只道是些流言,也就没再留意。他此来萧关是因为月前太岳帮得到消息,说西夏“百刀门”欲对大宋有不利之举,但不知详情究竟如何,今日正准备亲自赴西夏国内探听虚实。此时,又听到宋睿讲到那伙西夏人当中有一个使大刀的武士很是厉害,暗想莫非挟持芙蓉阁主之事也与西夏“百刀门”相关?
宋睿又道:“小弟与那位芙蓉阁主并不熟悉,但她一个柔弱女子,遭人胁迫已有不少时日,眼下仍然不知所踪。小弟虽亲眼所见,却无力援手,想想只怕性命堪忧,她又是因小弟疏忽之故,才又遭人挟持,小弟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今日正为如何北上寻找发愁。”
傅北川道:“既然义弟也要北上,待明日清早,你我兄弟一同出关打探。”
宋睿惊喜道:“若是如此,小弟多谢大哥了!那位芙蓉阁主曾经答应小弟找寻失散父母,还请大哥相助救她一救。”
傅北川笑道:“义弟之事,便是为兄之事,待寻到那位芙蓉阁主之后,一定全力相救。”
他二人尽管各自性子颇有不同:傅北川大度直言;宋睿则性情内敛,但自小患难结拜,时隔多年才得一见,一直从晌午交谈至掌灯时分。傅北川自年少起便酒量颇大,又练成精湛内功,此刻已经喝了数十碗水酒,倒不觉得醉意。宋睿虽是打破常规,也喝了二十碗,却早已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被傅北川扶到房间,兄弟二人当晚同榻安歇,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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