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听他对那位芙蓉阁主这一通赞美之言,不禁讪笑,道:“天下哪有如此完美的女子,兄台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罢!难道你亲眼见过不成?”
那客人笑道:“‘才子佳人’是我辈讲求的妙境。老弟你说是不是。何况有词为证。‘红粉靓梳妆,风流有佳人,斩断广寒宫前树,月里空余恨。秋水送清波,千里寻知音,只为相思觅良缘,共饮桂花春。’”
宋睿听闻此言,也呵呵笑起来,心说:“想不到这位仁兄倒也活的风流潇洒。”又问道:“兄台说的是,不过,你还没有告诉在下那'秋水芙蓉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客人再饮一杯,才道:“近闻那芙蓉阁主已向中原有名的青年才俊、海内各国的王子、王孙发送了'英雄拜帖',愿意在明日的'秋水芙蓉会'上,以文韬武略聚集-会天下英雄豪杰。”顿了一顿,又笑吟吟道:“依在下看,那芙蓉阁主既是尚未许配人家,兴许是想借这'秋水芙蓉会'之机挑选一位文才武略兼备的青年才俊之士,以结秦晋之缘才对。”
宋睿又笑道:“兄台既然如此清楚内情,何不也去那芙蓉水阁凑个热闹?兴许那阁主便将绣球抛给兄台也说不定哩!”
那客人却摇头,道:“听说若要参加这'秋水芙蓉会'需有那芙蓉阁主亲手书写的'英雄拜帖',我‘小诗仙’于这杭州城里虽小有雅号,只可惜芙蓉阁主未曾相闻。哎!每每想到与这美人无有相见的缘分,当真是枉活人世阿!”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睿不知他一番感慨之言是真是假,心说:“这人醺醺然,自称‘小诗仙’,倒是有趣的紧。不过,适才所言只怕添油加醋,虚多实少,也不知这‘秋水芙蓉会’可否属实。”见那“小诗仙”话语间又哭又笑,确有几分失态,便劝道:“兄台也不必为这虚名空自烦恼,眼下虽畅怀难抒,他日定有龙门之喜。但不知依兄台之见,哪些人物才算得上青年才俊,够资格去赴那芙蓉秋水之约呢?”
‘小诗仙’趁着酒性,道:“依我看,这普天之下,寰宇之内,真正称得上青年才俊之士者,也便是我‘小诗仙’能够甘当此名!我‘小诗仙’今日未被邀请,自是芙蓉阁主孤陋寡闻!倘若此人尚不在受邀之列,那可当真是有眼无珠了!”
宋睿心说:“这位仁兄当真大言不惭!”“小诗仙”一仰脖,又是杯酒落肚,竟尔又痛哭起来,端起酒杯又再一饮而尽。宋睿一见,忙劝道:“俗语道,酒乃穿肠毒药,还请兄台少饮!”
‘小诗仙’叹息一声,道:“烈酒穿肠之毒怎比得我心中的郁闷!小老弟当真不解我心中之苦啊!”
宋睿不解道:“莫非兄台这心里还有许多无法道明的苦楚么?”
‘小诗仙’道:“想我‘小诗仙’能文能武,在临安城里也算得上威名赫赫,竟不如那欺世盗名之辈!”
宋睿听他口气颇大,不禁打量一眼‘小诗仙’,却见他醉眼惺忪,当下只做一笑。
好歹酒饭下肚,跟伙计结了饭钱,伸手探入随身包袱,忽的碰到婉君临行前为他准备的几本诗集,心中不免些许惆怅。
出了“听雨轩”信步而行,又见杭州城中街市繁华,人群熙熙攘攘,正想随处逛逛,忽见街角走过两人,似是面熟,仔细打量,只见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并肩而行。
那男的穿一件青色粗布长衫,头戴一个斗笠,手里拿着一把伞,可那伞柄却长有八尺,似是精钢所铸,很是怪异。
宋睿心头一怔,心想:“当日那位出手相助的恩公手中便有这样一把怪伞。”又再细看那青衫客身边那个女子,见她的也身着青衣,身影苗条,却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宋睿不禁冒起一丝凉意,心说:“这女子姿态为何与那仇小弟如此相似,便好似同一个人一般!”
胸口怦然惴动,悄悄跟在那二人身后,只想看个究竟。待转过两处街道,那二人似也发觉有人跟踪,突然脚步加快,拐进道边一条深巷。宋睿也随即跟入,转眼间,却发现深巷之中竟已空无一人。
正自环顾四周,忽闻头顶一声轻响,未及抬头,只觉一道寒气直透骨髓,宋睿慌忙使出“清风拂柳功”的第二式转身躲避那道寒气。他全身真气游走,耳聪目明早已非寻常之人可比,但感周身体侧稍有气流微动,便已察觉。可那道寒气却如鬼似魅一般不离宋睿周身要害,而且劲道逼人,顿时将宋睿周身罩住。
宋睿连用“清风拂柳功”的几式,展转腾挪,想要从这道劲气当中逃出,但始终无法办到,眼前只见青影舞动,寒光连闪。再过得一阵,宋睿才看清那青影却原来是方才那个头戴斗笠的男子,那道寒气竟然是他手中的那把怪伞!
这青衫客身法较之尹霜菊、岳中桂之辈不知迅疾多少倍,而且所夹带的劲气越来越强,直有窒人鼻息之感。
宋睿只觉胸口气闷难奈,内息纷乱。瞬息之间,那寒气霍的突然散开,迎面疾至,宋睿再要躲闪,已然不及,只吓得啊的一声闭上眼睛,忽听一人急切叫道:“阿爹不要!千万不要杀他!”
宋睿听出那人嗓音,正是仇小弟!只不过嗓音似乎纤细许多。急忙睁开双目,突的眼前寒光再现,又自吓了一跳,细看之下,却是那青衫客手中怪伞竟已化做一条长枪,那道寒光竟是森森枪刃在日光之下闪耀所至。枪尖直指宋睿咽喉,若再前送半寸,定将穿喉而过。
宋睿顾不上害怕,寻着仇小弟的声音望过去,所见却是一位妙龄少女。但见那少女的模样与仇小弟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宋睿又惊又喜,脱口叫道:“仇贤……阿……”他原本叫惯了“仇贤弟”,可眼前分明是一位女子,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那少女神色焦急,对那青衫客道:“阿爹!这位便是曾在黄鹤楼上搭救女儿的宋大哥。”
青衫客将长枪撤下,打量一眼宋睿,神情也似乎很是诧异,道:“原来你武功根基如此了得!当日连老夫都让你给骗了。”
宋睿这才发现青衫客就是当日相助自己和婉君的那位大侠,惊诧之余,也不知如何回答,顺口道:“那日在下当真不会武功,只是后来机缘巧合罢了!当日相救,在下还未及答谢,今日……”还没说完,却见那青衫客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睿愣在那里,寻思:“这位恩公脾气当真古怪!”不过,想到青衫客既是行侠仗义的高人,自然对旁人答谢不屑一顾了。侧目又细细打量了几眼仇小弟,心想:“原来恩公是她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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