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余续眼看前方好像有一棵树和一堆奇怪的建筑废墟。那棵并不像是一般的树,粗壮的树干可能要有十几个成年人才能围起来,枝繁叶茂,极其地压迫,但不知为何又极其地怪异。扭曲的的树枝以非常奇怪的形式朝上伸展。而后面的废墟是一个看起来已经衰败很久了类似澡堂的地方。余续好奇地朝里望了眼,小心地绕过这棵树,“汤坊”两字在破旧的牌匾上尤为醒目。
在这站定后,余续明显感受到阿诡的情绪不太对劲。
“喂!你怎么———”余续顺着阿诡紧盯的方向望去,在堆起的废墟之后,歪扭着插在泥土里的,是一座简陋的木质墓碑。
“阿诡,这个是你的墓碑吗?”余续愣了愣,随即在墓碑面前蹲下,双手合十拜了拜。
“啊啊啊啊啊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飘在一旁保持沉默的阿诡像是在霎时间想起了什么,灵体忽闪忽闪的,双手也紧紧拽住了头发,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从嗓子里不知道“咕噜咕噜”的吐出什么话,本就看不清的面孔急剧的变化着显得更加扭曲,身体也以奇怪的角度扭动。
余续显然被他这幅面孔吓到了,发麻的双腿向后退几步一屁股砸在了地上。他心里害怕无比,从没安慰过人的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眼前幽灵到底是犯了什么病了。但还是从地上爬起来,鼓起勇气靠近了幽灵——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死在了这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应该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为什么我还会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冷静一点!你到底在说什么?唔!等等······”
在幽灵发狂这段时间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已经被浓厚的雾笼罩,一股扑朔迷离的味道扑面而来,余续呼吸一紧,来不及闭气,眼神迷茫起来。
余续无力的倒靠在阿诡的墓碑上,一边心念着“失礼失礼”,耳边突然出现的木头和石块之间的摩擦声和喧哗声将他吸引。费劲的抬起眼皮,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刚才还废墟的建筑竟然在烟雾的掩盖下重生了!废墟飘在天空中,将建筑一点一点恢复原貌,透过窗户的灯光也一盏一盏亮起来。余续的后方嘻嘻索索的竟然传出人们谈话交流的声音,他艰难的转过头,只见无数的“人”视若无睹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穿过墓碑朝那座焕然一新的建筑走去。而那棵巨粗无比的树早已不见踪影,只缩成了一棵正常树的大小。
余续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烟雾渐渐散去,直到喧哗声也消失了,但那座大楼始终没有消失。
“啊!”
他只感觉背后一空,墓碑也离奇的消失了。脑子乱成一团麻线的他深表无力,狠狠的面朝大地,一头砸了下去———
“怎么地,这垃圾破梦终于要结束了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余续如是想到。
“快点给老子起来,你他妈不是挺有能耐的吗?阴阳怪气的样子倒也不奇怪,你也就成那副死德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老家伙,贱骨头,快点起来给老子起来干活!别给我在这装死!”
余续在迷迷糊糊间感到手腕一紧,紧接着就是撕心裂骨地疼,大概脱臼了。他还不太明白的现在的状况,只是在昏迷中硬生生的被疼醒,被眼前这个扯着嗓子骂爹骂娘的肥猪踢醒的。
深吸一口气,余续努力清醒自己混沌的大脑,让突然处在陌生环境的自己淡定下来。他定睛一扫,这里貌似是一间小房间,腐朽发霉的味道直冲大脑,让人作呕。窗外劣质霓虹灯的光亮透过眼前胖子的背影映入眼帘,余续眯了眯眼,实在是刺眼。
“就你这只会捡垃圾的神经病,还有胆子在那位大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你挺行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张诡?”那胖子挤眉弄眼,脸上肥油横溢的脂肪全都拧在一起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狰狞,对余续的不屑显然充斥了整张脸。
“抱歉抱歉真的非常抱······哎?”
那位大人?谁?他余续堂堂宅男一个,在现实世界中就没几个朋友,人脉关系几乎为零,哪会认识这些人······张诡!就是那个与他一起前行的幽灵!余续还记得,那老家伙说自己是什么什么诡!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下这世道竟然如此之巧合,暗处一个妩媚女娇娥便似蛇一般缠上了还在怒火中烧的死胖子。
“哎呀川哥~陪人家喝酒去嘛,快来嘛,不要理这个没用的垃圾了,你就算打死他打死他也没什么用啊,因为他只是一个垃圾呀~但是嘛,你看,他既然对那位大人还有点利用价值,要是打坏了该怎么向大人交代呀。”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缓和了紧张的气氛,撇了余续一眼却充满了厌恶。除此之外那死肥猪的肥脸明显舒展开了,还掺杂了一些轻蔑的油腻笑声。
“嘿嘿嘿嘿,小琴妹妹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废物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看到他满脸殷勤掐着嗓子,恶心的眼神如狼似虎的黏在小琴娇乳上,一双肥手抚上小琴的细弱的水蛇腰。死肥猪嘴里恶臭的唾沫星子喷了余续一头一脸,他皱着眉,费力的抬手遮住。果然,余续瘦弱的手臂上全是淤青和烟头之类的烫伤伤疤。
然而,死肥猪转过头来又挤眉弄眼的对着余续啐了一口,
“张诡,臭垃圾,你给老子听好了,这件事不许告诉大人,不然我就把你干掉...反正像你这种垃圾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关心的吧?”死肥猪转过身去,有些戏谑的看着余续。小琴的媚眼中也带着满满的嫌弃与嘲笑,没撇了他眼,便扭着腰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续勉强坐起来仔细感受了一下,试着活动了一下双手…靠!双眼还是沉重的抬不起来,不是刚睡醒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头疼是真,醒来时莫名其妙在这被人骂垃圾是真,这清晰的疼痛感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不会是做梦了。余续思来想去,他大概是在这破梦中又穿越了。
余续忍受着来自各方的不适环顾了下四周环境,果然烂的一匹。借着忽闪微弱的灯光勉强爬起来,摇摇晃晃蹒跚到桌子前,缓缓面向挂在墙上陈旧发黄的小镜子,仔细端详了下现在的自己,简称”宿主”。
镜子的男人穿着充满污渍的衬衫,已经脏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乱糟糟臭烘烘的;蓬乱的头发估计有几个月没剪洗过了,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还打结了;脸估计也有好几天没有洗了,血液和汗渍混在一起,粘连着额前碎发。余续忍住恶心掀开结成一片的刘海,却看到一张标志的脸。
下巴上因为许久没打理的缘故,胡茬肆意生长着。而这张脸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骨头还未完全长开,但不知是不是经过这么多磨难的关系,着实是比同龄人硬朗些,更具有男人的感觉。
嘿,这家伙虽然嘴欠,皮肉长的还不错嘛。果然美丽玫瑰都是带刺的。
等等。
这哪啊?
余续大拇指磨蹭着胡茬深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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