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靛欣捧着话本爬出车外,安静地与晨澈并坐。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眼见两侧都是农田,附近定会有村落,晨澈把马车驾到一旁的隐蔽处,借着夜色的掩护,不细看几乎不会发现马车的存在,回首问:“要去村里借宿?”
江靛欣望了下天色,虽借宿确实有好处,能用上热腾腾的水洗澡,但时至春末夏又将至,就是在山涧洗梳也不怕冷病。
为免晨澈被人在背后指点,她摇头拒绝:“不用,去寻个水潭就好了。”
二人拿了套替换衣服便往山上去,走及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深约及胸,江靛欣只脱了外衣便往水里走,还一边默念:“别想虫子。”
晨澈守在外面,莞尔回话:“肯定有。”
“你闭嘴!”江靛欣佯怒道。
她先将头发打湿,取了皂角在发间打圈,又顺便搓揉身上的衣服,最后整个人埋在水里——据说是为了节省洗衣服的时间。
始终是在野外,江靛欣没耗多久就匆匆爬出来换上衣服:“到你啦。”
晨澈应声抽出佩剑交到她手上,在边上麻利地脱衣入水冲洗。
江靛欣伏在树干,在良心与好奇之间选择了后者,露出半张脸看向他。
两人相距甚远,夜色又浓,江靛欣眯眼看了一会都只看得出个轮廓,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
晨澈本就不属瘦弱的身形,因习武的关系,身上的肌肉硬朗,线条更是分明,此刻背对着她,盘根错节的伤疤若隐若现。
他从不多提江湖上的事,也尽量不让她有涉身在内的机会,饶是如此,也不难看出他灵敏的身手,大多是靠死战逼出来。
江靛欣满足地缩回头,心中窃喜,觉得就算被发现偷看也没亏了。
她再偷偷望向晨澈,发现他竟已穿好衣服,并向她招手:“过来。”
又有事要发生了啊。
果不其然,右侧树林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是我杀的!”
来人身穿松绿色劲装,除声音尖细、身材矮小以外,还看得出她没有喉结,轻易就能辨出来者是女扮男装。
她一边大叫一边往水潭方向跑去,瞥见山林之中竟有会武的人在,来不及细想便往晨澈扑了过去。
晨澈本欲后退避开,不料江靛欣就躲在他背后一步不挪,撞击之下三人齐齐掉进水潭。
岸边围满了人,灯笼的火光倒映在三人的脸上,辱骂之声时大时小,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子怒气冲冲地大喊:“妖女!是你害死村长的儿子!”
另一个头包粗巾的女人哭得脱力,仅靠身旁那人搀扶才不至倒地:“我女儿失踪肯定也与你有关!”
“非我同族,定要诛灭!”
“该死的宙人!十七年前屠我村人,现在还要害我们吗?!”
“我爷爷说村里早被宙人祸害过!因一时心软救下那孩子才酿成十七年前的惨剧,这使他至死也不瞑目,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
“啊!那不就是当年那孩子吗?”
“杀了他!想不到这些宙人竟结伴而来!”
江靛欣察觉到晨澈神色不对,却见他紧抿着唇不去辩驳,选择束手就擒,只好按下疑问随两人一起被捞上岸,三人并排,反手跪在地上。
“我是被他捉到这里的,我不是宙人……”村民只顾泄愤,几乎都是同时讲话,江靛欣艰难地从中整理头绪,趁他们取过绳子捆绑时柔弱地哭了起来:“求你们先不要杀这两人,我想、想要亲手报仇!”
正将她绑起的男子闻声一顿,提着灯笼近近照去,上下打量后大声喊道:“真的!她不是宙人!”
一个老妇惊喊:“快快帮她松绑!”
“可怜的小姑娘,竟被狠毒的宙人捉了,现在没事了,今晚就来我家歇息吧。”另一名妇人也着急地说:“报仇的事我们定会帮你一把!”
猜到江靛欣的意图,晨澈戾气骤消,眼见那褐肤女子就要张口大骂,他一弹指隔空点向她的哑穴,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擅动。
江靛欣抽泣着应好,还抬手抹了把眼泪,抱着剑就跟着村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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