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顷刻被一片血腥覆盖,两者相混的味道实是难以形容。
江靛欣双脚像灌了铅,半步都挪不动,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在这种境况活下来,更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正常的人竟是个疯子,一个说杀就杀的疯子。
“江靛欣……是吧?”
阴沈的声音从江靛欣背后传来,她皮肤起满疙瘩,即使没听过,没有回头,都清晰地知道是来自何人。
郡主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在刹那间把天堂化作炼狱,刚想跑下楼喊人便被那男子掐住小脸,虎口抵在鼻下,正好掩住她嘴巴,耳边传来他威胁的话语,听得让人发怵:“郡主果真好计谋,不若回去问问你父王可允你多此一举?”
“还望郡主懂事,分清事情轻重,破坏了你父王的交易,他怕是会第一个除掉你。”郡主没料到上次与自己争执的男子竟恐怖如斯,她怕得连连点头以示自己明白,男子见她识趣,爽快地松开了手。
江靛欣听见他说话时就知事情不妙,欲哭无泪地转过头去,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晨澈。
自闹脾气后,江靛欣都刻意控制着不去想他,可命悬一线的当下,才惊觉她早对晨澈产生了依赖,但凡有什么事,第一个想起的人也是他。
江靛欣对此有点不岔气,内心默默把他骂了好几遍,什么保镳嘛!她现在都快要死了!
也不知死后还能不能再活一次。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啊,想走遍世界名山,想找回十岁以前的记忆解读那场梦,想不再忆起在孤儿院的痛苦时光,想拥有自己的家庭每日没心没肺地过。
还想把晨澈狠狠打一顿。
见她点头认了,那男子又轻轻笑起来:“呵呵,他这些年倒把你藏得很好。”
江靛欣稍一愣神:“谁?”
“你不恨他?”那男子仿若未听到她的话,前踩一步瞬移到她面前,把江靛欣吓了一跳,如此奇特的身法,该不会是练什么邪功吧?
男子靠得极近,一手扣住江靛欣的下巴,另一手牢牢捏住她臂膊,掰正她的脸强行对视,江靛欣被抓得生痛,说不出话,急忙在心里应道:恨!现在恨来得及吗!所以到底在说谁?
“呵,他害死母亲,怎么还有脸活下去?”男子又冷笑一声,眼白满布血丝,咬牙切齿地道:“他害死了你,怎么还有脸在你面前装得一往情深?”
“他亲手喂你一碗毒药,想必你也十分愤恨吧?真想亲眼看着他那时痛苦无助的样子……”未等江靛欣反应,他继续说,笑意更深:“我倒是没想过有人能把你治好,还能躲藏这么多年。”
江靛欣愈发迷茫,怎么每个人都像认识自己一样,她到底是谁?
她丢失的记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不愿细想,只当是自己忘性大,即便对十岁以前事情印象全无,人生像白纸一样重新涂抹也没关系,她还是能过得很好很好,不会让自己的委屈无处诉。
可是现在她很想知道答案。
什么时候未到,时机未至,通通都是废话。
“怎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恨他?!”男子突然发疯,另一只手往上移去,用力掐住江靛欣的颈脖把她凌空举起,看着她喘不过气双脚乱晃,脸上因缺氧而红得像猪肝色,他又乐了,阴森森地笑起来,笑声未停,慢慢望向门口。
他蓦地松手,江靛欣呯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猛咳干呕,大口大口地喘气。
男子再把江靛欣的脸掰向自己,以指腹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我们会再见的。”
言毕,便披好斗篷跳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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