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会议召开没多久,献忠已经押着一个人,从班房走向学士街的刑场。然而,被押着的人并非什么倭寇,而是他的同事杨树河。
一同押来的还有另外三个人,据说他们都是倭寇安插在帝国中的奸细,勾结境外势力,反对皇帝。
杨树河的制服被扒下,此刻身上是破烂的囚衣,两手被绑在背后,行动十分艰难。人口部一众职员重重护卫左右,谨防敌人破坏。献忠面容严肃,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向街边好奇而不明就里的围观群众宣告:帝国时刻注意自我净化,亦即皇帝提出的跳出历史周期律的重要法宝之一。
杨树河极度沮丧,他进行了激烈的辩解,阐述他对帝国的绝对忠诚和高度的思想觉悟,但根本是百口莫辩。每个部都要抓潜藏在部里的敌人,而他首当其冲。作为一个确实绝对忠诚于帝国和皇帝的人,他极度苦闷、矛盾,想不通为什么献忠都没事,自己却被打为奸细。
“皇帝肯定会理解我的!你们误解了皇帝的谕令…皇帝万岁——”随后他就被拿下了。
“快去看杀头!”“学士街有杀头!”人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地来学士街看戏,有的人甚至抛下手里的工作。
“你曾经一直隐瞒,现在必须交代清楚:你为什么要为境外势力工作?你的同伙是谁?”双畦恶狠狠地向杨树河问询。杨树河想抬头说什么,背后负责按着他跪在台上的献忠马上把他的头按下去。
杨树河只好低着头说:“什么境外势力,月亮吗?”
双畦扇了杨树河一巴掌,“倭寇!”
“老天有眼,我…”
杨树河拒绝坦白,结果迎来一阵拳脚相加。献忠只是面容严肃地在他背后按住他,尽管杨树河因为疼痛和跪姿难受而发抖。
“大家都说,你在执行工作时,常常同情敌人,不愿按标准执行工作。这是否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同伙?”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杀人…”
台下的围观群众有的叫好有的叫衰,其实混在一起也听不出什么区别。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同胞残忍!”
“...”杨树河没话说了。
“你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同胞,不是倭寇的奸细是什么?”
台下不说话了。因为,好像他们是人口部的目标,而非同胞。不过,他们还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杀头。
你平常想着救人,也没见到这些人在你危难的时候来救你嘛。献忠心想。
其实,他误解了杨树河——他坚持和平主义,不是为了救他人,而是因为自己的内心要求如此。
双畦审问再三,杨树河都不说出自己的同伙,他只好宣读处决的命令。他也怕杨树河真的说出哪个人来,不巧与自己有关,甚至是自己。
“哗——”献忠抽出苗刀。台下大喜,台后的同事们则默默地看着。双畦在这一富有教育意义的场合,开始宣读皇帝关于开展自我净化的谕令,献忠要看着他的节奏杀头。
“帝国敢于正视问题,刀刃向内…”
献忠心里一惊。刀刃向内?这话也太吓人了…他第一次听到,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他的苗刀刀刃从来是“向内”的。
“保证帝国不变质、不变味…”
献忠对这段不熟,心想:“读到哪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踔厉前行,勇毅奋发…”
这时,杨树河竭力喊道:“皇帝万岁!”
献忠猜测,双畦肯定读到结尾了,所以杨树河才表忠心,以求后世正名。他举起苗刀,刀刃高举过头顶。随着刀刃划破空气,杨树河在一瞬间人头落地,切面平整光滑。台下欢声雷动,有人甚至喊:“狗官死得好!”,台下的同事象征性地制止。在政治生命结束后,这位老举人的物理生命也结束了。
台后有同事议论,让献忠去果然没错,自己恐怕很难把切口切得那么整齐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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