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瑶与千絮默默地互看一眼。
“本郡主即刻过去。”
她一边朝外头高声应着,便将那春卷皮塞回了千絮手中,并示意他赶紧易容回去。
然而,往外没走两步,女人却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只猝然转身,又踮脚贴上了千絮耳畔。
嬉笑低语:“从今日起,熄灯后,你不可再易容了,知道么?”
“……啊?”
千絮陡然一愣。
却见自家主子只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嫣红唇角,什么也不说,便悠悠转身离开。
男人抱着衣裳,站在屏风后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末了,他才似猛地意识到什么,双颊泛起红得滴血的赧色。
熄灯后,熄灯后……
熄灯后,他身为贴身“侍女”,还得暖床榻,还得与主子一褥同眠的呀!
主子她既然都知道了,怎么还、还会……??!
*
彼时,云瑶抱着即将拥有神器的好心情,盈盈泛笑,一蹦一哒地回到了偏厅。
厅门早已敞开,钟离谨与静雅皇后等人似是聊完了他们的话题,正坐在庭院中流苏树下的青石桌椅前,若无其事地品茶说笑。
见云瑶回来,皇后娘娘与尉迟仪忙笑着起身走来。
“瑶儿呀,时候不早了,姨母同你二哥先回殿去了。”
静雅皇后笑着拍了拍云瑶的手臂,眉眼温和,满脸的慈爱,“你今儿在外出诊也辛劳,当好生歇息才是。”
尉迟仪也在一旁频频嬉笑:“对呀,待父皇查清那薛罗皇储的真凶,皇宫戒严解除,二哥便带你出宫玩儿去!”
“嗯。”
云瑶乖巧地朝俩人点点头。
将母子俩送走,她才稍微收敛了些那乖顺柔和的神色,轻淡回眸,瞧向那还坐在位子上,好整以暇地品茶的某师父。
不等她开口,钟离谨却是低笑一声,缓缓放下茶杯。
冷不丁地开口:“徒儿拿到飞雪令了?”
“……”
云瑶心间莫惊跳了下。
好家伙,他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钟离谨就像是能读到她此时的内心所想一般。
绯薄唇角轻勾,笑意更甚:“陇翠林的阵法,有一半是我钟离一系的血脉浇筑,如今阵法破了,为师当然能感应得到。”
“十五年了,父亲的夙愿总算是实现了呀。”
男人说着,忽一脸欣慰地感慨失笑着。
顿了顿,只又笑望向云瑶,温润墨瞳间划过一抹暗芒。
话语间,却透着莫名的玩笑调侃状,“徒儿打算回薛罗去夺回皇权么?为师可以考虑助你一臂之力哦。”
“我说师父,你家徒儿我现在一穷二白的,怎么夺回皇权啊?”
云瑶微微偏首,也故意地朝他调侃玩笑,美眸轻晃,“您在尚禹的太医院能过上稳定安生的生活,何必搭上我,得不偿失呢?”
“怎么就得不偿失了呢~”
钟离谨唇角深勾。
只见他墨瞳微摆,手肘忽地撑着桌面,轻托精致下颌,极为慵懒地失笑着,朝云瑶勾了勾手指头,“徒儿,过来。”
“嗯?”
云瑶眉首稍扬,倒是乖乖走上前去。
还没站稳,却觉身前男人忽迅速地站起身来,展臂将她一捞。
一瞬的转身,云瑶直接被他给怼到了身后的流苏树树干上。
突然的撞击,使得流苏树簌簌落下细长的洁白花瓣,温柔地铺落在二人发丝间。
钟离谨则依旧保持他温润清雅的浅淡微笑,一手撑着她耳畔的树干,一手轻缓攀上她的发髻。
轻抚着那流苏步摇钗,与那根纯木雕花簪子。
眸眼深邃更甚,且频频地失神。
直到他终于注意到云瑶的疑惑回视,才渐渐回过神来,哑声低笑。
“徒儿有难,师父当然会尽力相助……除非,你不需要。”
话落,云瑶只觉男人眸底又划过了一抹怅然黯色。
她轻眨美眸,不禁在心底暗笑了下。
“徒儿可没说不要。”
女人说着,身子早已不安分地朝钟离谨贴近了些。
话语低得仿佛只有吐息,姑娘家独有的醉人幽香,更是一个劲地冲入男人的鼻腔,“徒儿只是担心师父会有所后悔,譬如做到一半便疲惫了,便不要徒儿了。”
“怎么会。”
钟离谨看着怀前有些委屈巴巴的小人儿,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宠溺的柔软。
不禁呵笑着,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倒不如说,为师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是么?”
云瑶柔软抬眸。
只见男人墨瞳轻眨,绯薄唇瓣忽轻抿了抿。
“云瑶,这儿并不适合我们。”
他再度温声呵笑,话语间,却是突然聚起一掌内力,朝云瑶身后的流苏树重重一拍。
素白花蕊忽似片片飞雪,不断落下,伴随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将二人全然包围。
“只有这那万里雪域,才是你我真正的归属。”
落雪间,钟离谨笑得更加宠溺温柔。
下一秒,云瑶只觉眼前俊颜骤然放大数倍。
一抹缱绻旖旎的温软,浅浅印落在她的嫣红唇角。
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触,待头顶雪瓣不再垂落,男人便也适时地退开了两步。
仿佛方才的银装素裹间,并无事发生。
但,云瑶脑中还是如约地跳出了系统提示。
【……沦陷值+10,S级额外+10!当前沦陷值142/666。】
“嗐,都怪为师下手不知轻重,给你殿中下人添麻烦了。”
看着那一地需要清理的倒霉落花,又瞧向那正好奇赶来的千絮与小竹,钟离谨无辜地耸肩失笑,只又慢悠悠地回到了石桌前。
端起已经铺满花瓣的茶碗,轻恣悠闲地品了一口。
“好了,为师还得到大理寺去,协助仵作验一验那什么薛罗皇储的尸首。”
男人笑着长叹一口气,回眸间,眸光似有所指,“最近世道不太平,那小叶将军的病,还是由为师去替你瞧好了。”
说罢,他只拎起那不离手的酒葫芦,悠悠地转身离去。
云瑶默默地看着那潇洒恣意的颀长背影。
却是隐隐勾唇,低笑一声。
反正以后出宫的,也不一定是“云瑶”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
一番深思熟虑后,尉迟信终是将薛沅的暴死强行压了下来,没往薛罗国报信。
但他并不知,早在薛沅尸首被发现的当晚,便有一支影卫带着密函,早将此事传达给了薛罗的老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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