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主听得噩耗,既悲痛又愤怒,连夜便派了使者赶往尚禹,誓要彻查此事,并让尉迟信给他一个交代。
尉迟信顿时有了严重的不祥预感,不禁赶紧将派往飞沙国当使者的太子尉迟修紧急召回,共克时艰。
全皇宫上下也进入了更为紧急森严的状态。
不过,这些暂时和云瑶没什么关系。
彼时的她,正窝在瑶华殿特意收拾出的一间专属小药房里,蹲守着一壶咕噜咕噜翻滚着热浪的药汤。
这是云瑶为尉迟渊配制的最后一服药,一壶下去,他体内的毒素也该彻底清理干净了。
虽然,最近几次到清书阁,她都见他已经精神焕发,不再有以往那恹恹病态。
但这狗男人一见到她,还是会做出一副孱弱的样子,抖个身子咳口血什么的。
也一直在强调,自己眼中的世界仍旧是一片黑白,药并未起效。
云瑶只觉这家伙十有八九是装的。
想到此,她美眸微转,不禁计上心头,额外准备了些东西。
很快,药锅成功收汁。
将最终成品一滴不漏地倒入小葫芦中,云瑶满意地轻笑点头,带着葫芦直接前往清书阁。
紧急时期,宫中的戒备更加紧张,清书阁前的侍卫换班点更是人来人往,频繁出入。
使得云瑶连绕捷径都要运起十成轻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无声无息地游窜至清书阁的侧门。
闪身进去,越过一片潇肃清雅的湘妃竹,她只见院中似有人影绰动。
平日总以身体不适为由,赖床赖去半个白日的某皇叔,今儿倒是异常勤快,正盘腿坐在院中树下,闭目凝神,打坐练功。
而他周身隐隐溢散出来的内息波动,看着极为平顺舒畅,不再有此前的惨淡浊气混淆。
这根本就已经痊愈了嘛。
云瑶扒着竹叶,默默地朝男人的背影投去一双无语白眼。
待他稳定收功,她才故意轻笑一声,缓步上前。
“皇叔近日是越发精神了嘛。”
“……”
听得身后动静,尉迟渊眸眼轻睁,收功得更加迅速。
顿了顿,却又暗中运气,给自己强逼出一副泛着惨白的脸色。
回头,目光幽幽地瞧了云瑶一眼,虚虚地点了点头:“的确精神多了。”
话落,只见他故意轻咳了两声,并示意一旁的青松倒来一杯清茶。
抿了两口,又低声补充一句,“只是气息仍旧有些不顺,但也已不碍事。”
……神特么气息不顺。
云瑶不禁在默默腹诽了下。
表面只故作不知情地轻蹙秀眉,一脸担忧地走上前来。
“怎么还不顺呀?”
她柔声问着,顺手拿起了尉迟渊的手腕,搭脉细探。
眸角余光间,只见尉迟渊神色微顿,忽轻抿薄唇,像是悄悄地又运起了内息。
顷刻间,女人指尖的脉象又变得隐隐混乱。
还挺能装……
云瑶心里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将腰间小葫芦取下,递至男人面前。
故作没辙地摇了摇头:“这可是我的最后一服药了,你吃下若再不好,那就只能请我师父过来医治皇叔您了。”
“……本王不需要他的救治。”
尉迟渊眸色一敛,不禁有些别扭地侧过脸去。
嗓音也古怪地沉下,似赌气道,“他来,本王便不治了……让我就这么草草去了罢。”
“王爷!您怎能抱有这般想法呀!”
一旁的青松听不出自家主子是在故意耍性子,不禁紧张又担忧地跪在了他跟前,急急哄劝,“主子!请三思呀!……”
“想来,皇叔是忘了与臣女的约定了呗。”
云瑶也故意轻哼一声,抱胸斜靠在树干侧,“早知如此,臣女当初就不该出手救你。”
说罢,更是将小葫芦重新收好,不再看他。
“……”
尉迟渊剑眉轻蹙,不禁快速地瞥了她一眼。
心下疑惑。
怪了,往日他这般举动,她都是好言好语地凑上来,温柔哄慰他,哄着他把药喝下去的。
今儿唱的是哪出……
他怎会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正不解着,那边厢,云瑶更是幽幽叹了口气,直起身来。
“既然九王爷不打算继续治疗,那臣女待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了,臣女告退。”
说罢,女人红唇隐勾了勾,故意转身便走。
“……你!”
见她果真走了,尉迟渊眸眼一瞪,不禁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追了两步。
奈何那身王爷的臭架子又突然涌了上来,使得他不由得又顿住了脚步。
墨眸别扭地摆了摆,几句气话几欲脱口而出。
就在此时,他却见云瑶身上突然掉出了一片东西。
似乎是她的贴身丝帕,随风飘荡着落至地面。
待尉迟渊定睛一看,眸眼却怔滞一瞪,惊得呼吸都差点窒住。
那方本素白清雅的丝帕上,怎布满了一块一块的红色痕迹!
难道……是血?!
尉迟渊心下顿时一紧,终是不再受控制地快步追上前。
“你怎么了!?”
他一个疾步转到了云瑶面前,双手紧紧箍住她的纤细双臂,倾世俊颜上布满了无措的慌乱之色,不断在她身上打量着。
云瑶倒也不回答,只微微偏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般毫无波动的神色,看得男人越发心惊。
他想也没多想,只快速并拢双指,指尖凝聚了一团内息。
朝着女人的腕间脉搏直接点去,细细查探。
然而。
尉迟渊反复确认了多遍,却并没发现云瑶体内有任何的异样。
她健康得很。
错愕之际,男人只听跟前忽地传来一声盈盈低笑。
“王爷,您不是‘气虚体弱,还未见好’么?”
云瑶强忍着大笑出声的冲动,故意凉凉地斜睨向他,“我看您身法挺快,内息也挺足了嘛。”
“……”
尉迟渊瞬间收回了内力,些微不自然地后退半步。
忿忿地低斥,“你竟试探本王!”
“对啊,臣女就是在试探您啊。”
云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旋即弯腰拾起了那带着“血渍”的丝帕,故意在尉迟渊眼前摆动着。
嫣红唇角倏地勾起更为轻恣的弧度,眸光促狭,“而且王爷,这块丝帕在您眼中,不该是黑白斑块罢了么?应该不至于到要冲上来替我检查身体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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