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北方旱灾,再加瘟疫肆虐,”景汜按了按太阳穴,“贺艽,赈灾派去的粮草和钱财,就交给你主办了。”
贺艽是贺庄的亲弟。
“贺艽,领旨。”
刘申脱下乌纱帽,踱步出殿。
“刘上卿稍等。”贺艽快步追上他。
“贺太尉有何事要告知我。”刘申不想与贺家有过多交集,下意识后退几步。
贺艽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今日朝堂之上,陛下派我主办这次赈灾,可以随意调度人手,我想拜托刘上卿协助我。”
因为答应了刘长寄的请求,刘申只好附和道:“这……既然如此,刘某也只好同意了。”
这一答应了,怕是一只脚就踏入这泥潭里了。能出来是运气,出不来是命运。
入夜,刘长寄独坐在床上发呆。
一声巨响,木门被景稹撞开,刘长寄怔了怔,见他快要扑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躲开,嗅到他一身酒气。
景稹那身云蓝色长衣被他折腾得满身灰尘,他靠着床脚,跌坐在地上。
刘长寄缓缓俯下身试图扶他起身,听见他一直在喃喃些什么。
“贺月,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景稹眼神迷离,握着刘长寄一只手指,暗自嗫嚅。不是孤家寡人,却胜似孤家寡人。
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她会可怜他吗。
兴许会吧,但也仅仅是一点可怜。
她能做的,或许只是唤人把他带回房里,再灌上几口醒酒汤而已。
真是薄情,她自嘲道。
景稹做了一个梦,梦中雾气弥漫,宫墙重重,往来的行人踏入雾中,若隐若现。
他却还是个孩童模样。
“哥。”女童朝他奔来。
他瞳孔一缩,正欲冲上前去,又忽然想起什么:“别过来!”他退开几步,避开女童的视线。
雾中隐约瞧见一个侍女匆匆忙忙赶来,粗糙的手死死抓住女童,看不清神色。
“哥!救我!”声音清亮,却带着凄惨。
他双腿似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女童从他的面前消失。
他猛地醒过来,撑起身坐在床上。大口喘气,青丝垂落脸侧,他抹了一把汗,蓦然失神。
贺艽拿起账本,仔细过目,捋了捋胡子,对那几个办事的侍卫指指点点。
“这……太尉,您这般,我们也很难办啊,陛下怪罪下来,岂是我等小小侍卫能担待得起的。”那侍卫听见贺艽的要求,连忙拒绝他。
贺艽蹙眉,用力合上账本,满不在乎道:“陛下嘱托我办事,那我自有分寸,你等小小侍卫,平时贪的吃酒钱,怕也不少吧。”
尾音刚落,那几名侍卫目光躲躲闪闪,一脸惊恐,连忙凑上来附和。
带头的侍卫嬉皮笑脸:“太尉大人,小小要求,我等帮忙就是,只是……”侍卫搓搓手,用眼神暗示。
“本官知道,你们贪的小便宜。本官不会告发。”贺艽明白他们的心思。
这些个贪官小吏,贺艽心里一清二楚,为钱办事。
他拍了拍朝服上的尘,长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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