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逐渐深了,浩荡的天空繁星点点,忙碌一天的离川王府终归风平浪静,只听那微风轻轻吹着,偶尔有几声犬狗鸣叫,皆是寂静无声。
暗淡无光的阁房里,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虽是新婚夫妇,但她们中间隔着块长帛枕,各盖各的被子,浑然没有眉目传情的感觉。
睡在里头的女子微闭着眼,眉头紧锁,连续翻了好几个身,不管怎么睡也睡不着。
陆晟颖:睡不着?
貌似翻身的动静有些大,吵醒了旁边那名昏昏欲睡的男子。
严琬凝:嗯...睡不着。
严琬凝茫然地看着床头板,眼神放空,浑然没有睡意。
严琬凝:徐嘉颖,不,陆晟颖,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一旁的男人则是翻过身去,背对着她,似乎在变相地拒绝她的谈话申请。
陆晟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严琬凝:不行,我不说我睡不着。
严琬凝气鼓鼓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管那人到底是什么反应,接着又开口说了下去。
严琬凝:上次的事吧,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我就我哥那一个亲人,他欠了人家五百万......
听到这,陆晟颖转过身来,也开始跟她较起了劲。
陆晟颖:然后呢?
陆晟颖:叶雅凌,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别人背叛我。
借着微弱的烛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直勾勾的眼神,犹如猛兽看待猎物般可怕,严琬凝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地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攥紧了几分。
严琬凝:哎,这个…其实也算是我有错在先,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
严琬凝:但是吧,上次你绑架迷晕我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婚嫁又是怎么回事?
陆晟颖:前者与我无关,这次是我向皇上求的。
严琬凝:啊?为什么?
男人的话刚说完,严琬凝立马就询问下去。
明知他恨透了自己,可为什么还要整出这些名堂?难道不应该是眼不见心为静吗?
严琬凝: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
陆晟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无非就是句玩笑话,结果却换来对方的嘲讽,严琬凝顿时感到一阵羞恼,侧过了头,表示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谈。
谁料到那陆晟颖突然伸出手,捏紧她的脸颊往他这边一转。
陆晟颖:喜欢上你?别异想天开了。
陆晟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你要记住,我之所以会把你拴在身边,不仅是因为你曾经背叛过我,而是你先招惹的我。
严琬凝因为他的这一番话,气得就扯开了他的手,洁净的脸蛋上尽是沾满了愤怒的红潮。
严琬凝:那你可真无耻!
陆晟颖听后挑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陆晟颖:彼此彼此。
严琬凝没有再应话,而是闭上了眼,装作准备睡去的模样,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争执。
当她再次从床榻上醒来,天色泛白,已是日上三竿时。
昨夜躺在身旁入睡的男人此刻已不在房内,她缓缓地打了个哈欠,便掀开了被子下床,从内往外呼唤着苹瑶过来为她梳洗更衣。
严琬凝:苹瑶,你醒的比我早,有看见王爷离开的身影吗?
梳妆台前,一方圆形铜镜映衬出人儿的倒影,透过倒影,严琬凝感觉还少了些什么,于是从桌前的木盒里拿出一根绿萝步摇,斜斜地簪在乌发上,沉鱼落雁之容浑然而生,她很是满意,今日的妆容打理基本完毕。
苹瑶:王爷一早就让人备了马车外出去了,苹瑶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苹瑶:只是他临走前特地嘱咐我,等你醒来后带你去锦淮堂用早膳。
严琬凝:这样啊。
严琬凝莫名所以地哦了一声,心里暗暗自喜。
这样也好,自从昨晚和他发生了些不愉快,每当想起他嘲讽她的那些话语,心里真是堵得慌,并不想见到他。
眼不见心不烦。
严琬凝:那走吧,昨天都没吃到什么东西,肚子也饿了。
严琬凝推开房门,深吸了一口空气。
外边虽有烈日照射,但已不是那么刺眼,蝉虫欢呼雀跃的声音渐渐变少,远处院里栽下的古树黄叶摇曳,眼看就快要入秋了。
和夏天的燥热相比,她更喜欢秋天,凉爽韵味。
早膳过后,严琬凝觉得有些无聊,不知该干些什么,索性就拉着苹瑶,两个人在离川王府走一走,参观参观。
不得不说的是,王府真的很大,面积是严府的三倍多,严琬凝逛了半天,也只是逛了一小部分。
最终,殊于劳累,她们选择在一间亭阁里暂做歇脚,观赏风景。
源昭县地处江南水乡,这里都是山水田园的布局,风景甚好,只见那池塘内的荷花株株挺立,争相开放,彰显千姿百态,高大的柳树遮住了阳光,倒映在碧绿的水中,一眼望去,清风拂面,宛如置身在一幅浓墨浅彩的水墨画中,沁人心脾。
严琬凝:这里实在是太美了,只可惜没有手机,不能记录下来。
严琬凝斜坐在长椅上,双手置于栅栏上托着下巴,眼看前方,喃喃自语。
苹瑶顿了一下,歪着脑袋询问道。
苹瑶:手机?何为手机?
严琬凝羞涩地笑了笑,自己又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严琬凝:是一种可以记录东西的机器。
解释得很委婉,也不知她能否听得懂。
苹瑶疑惑着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小姐说的究竟是何物。
这时有两名侍女端着篮子从亭阁经过,许是旁边柳树郁郁葱葱,遮挡住了亭阁,以至于她们没有发现那正坐着王府的嫡福晋。
只听那身着紫衣的侍女对着她的同伴言说道。
紫衣侍女:你今日可有见过那嫡福晋?
她的同伴一听,摇了摇头。
春芃:还没。
紫衣侍女看了她一眼,叹了声气,便接着说。
紫衣侍女:也不知那嫡福晋究竟有什么好的,虽说样貌是出众点,但她的出身也太卑微了,一个知县大人的女儿,王爷怎得就看上了她?
春芃:你小声点,也不怕被人听见。
同伴皱着眉,左看看右看看,又将她拉至一旁,低低地说道。
她们不知道的是,那名嫡福晋此时就在旁边的亭阁里,趴在红柱身后,紧紧地盯着她们。
同伴相劝,紫衣侍女竟还不知收敛,怨气又大了几分。
紫衣侍女:哎呀,春芃。
紫衣侍女:我这是在替王爷感到不值!王爷这般英俊潇洒,还是殇世五皇子,就应该配名门贵族出来的姑娘才是!
严琬凝微眯着眼,还名门贵族呢!难道像她这样的就不能嫁给陆晟颖吗!
再说又不是她自己想嫁,是她们王爷自己去求的,搞不清楚状况也好意思来找她茬?
严琬凝:难得来这赏花看美景,没想到居然听到有人在这偷偷搬弄是非,嚼别人的耳根。
两名侍女回头见到亭阁不知何时冒出两个人来,不禁四目相对,葡萄黑的眼眸发了怔。
紫衣侍女:你又是谁啊?
紫衣侍女戾气不减,气势很是嚣张。
春芃:她...
同伴春芃低下头,无意间看见那突然出现的女子手上正戴着一枚粉藕色的玉镯,与昨日婚宴典礼嫡福晋手上的那枚基本一致,顿时惊大了双眼,着急忙慌地蹲下来给她行礼。
春芃:奴婢见过嫡福晋。
紫衣侍女:你是...嫡福晋?
紫衣侍女完全惊呆了,脸色煞白,身体就像灌了铅似的,愣着两眼痴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苹瑶见她迟迟还不下跪行礼,便朝她低吼了一句。
苹瑶:见到嫡福晋还不快跪下!
紫衣侍女:是,是。
紫衣侍女这才意识到她还在站着,赶紧也蹲了下来。
紫衣侍女:奴婢见过嫡福晋。
紫衣侍女:奴婢,奴婢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是...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还请嫡福晋饶奴婢一命!
严琬凝:饶了你?也不是不行。
严琬凝托着下巴,仿佛在忖思着些什么。
严琬凝:这样吧,你们两互扇对方十次,下手要重,直到我觉得可以了就原谅你们。
两名侍女紧抿着唇,尤其是春芃,她从未说过嫡福晋坏话却也要被受罚,纵使心里百般不想,但为了保命,还是照做不误,两人就在那你扇我我扇你,场面很是激烈。
直到双方红了脸,嘴角见红,严琬凝这才笑了笑,伸手制止了她们的行为。
严琬凝:怎么样?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爽?
说完,她来到紫衣侍女的跟前,抬起了她的下巴,附在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严琬凝:如若有下次,我定是饶不了你们。
用着平易近人的笑容说着最阴狠的话,紫衣侍女哭泣着脸,早已吓得不行,说不出话。
眼看已经把这两人整得服服帖帖的,严琬凝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又恢复到刚才的闲散惬意,仿佛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转身离开了现场。
远处的小院门廊,两名男子站在原地,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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