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溪的情绪很激动,飘散的织雾充斥在周围的空间里,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玄墨的话里有话。
他刚刚说了一句,他当时……
就是因为他当时冒险拆解了自己的精魄,而夜王是不死之身,更有这样的不死之力,才可让她留下小命。
而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还以身犯险,纵使是当自己是个替代品,也该有替代品的自知之明吧。
“韩晓溪。我不要其他的替代品。”
玄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这引得韩晓溪一阵战栗,看得出来玄墨心里“不怀好意”。
“不是,咱们不都是说好的吗?你是夜王,你自然是不能随意变卦的……”
韩晓溪努力遮掩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她小心翼翼的将较好的身段藏在宽大的衣裙之下,而实际上有着致命的诱惑引力。
让玄墨不小心发现了这个宝藏,就更不想要再放手,也绝不会再放手。
韩晓溪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带着火辣的温度,她的肌肤上也氤氲上了熟透的红晕,看起来就好像是小苹果一般,酸甜可口更想让人品尝。
半晌之后,玄墨才回答她。
“因为我是夜王,所以我可以变卦。”
这霸道至极的语气恐怕也只有他可以这样,韩晓溪轻轻推着他,想让他从身前起来,背后粗糙的树干摩擦得生疼。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紧紧的压住她还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但是韩晓溪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人身体变得僵硬,他察觉到了什么。
韩晓溪的织雾本就散播在了空气中,她也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似乎是水系的灵力。
莫非是媗儿。
但又有些不像。
“出来吧,籽儿。”
韩晓溪想想了很多种结果,可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那乖巧的籽儿。
她讶异的忘记了自己还衣冠不整,还想站起身来跟籽儿打招呼,却被玄墨直接摁了回去,他用他高大的身体,粗略的遮掩一下她。
“我的王,你还记得我。”
籽儿那空洞的眼神,似乎与之前有很多的不一样,而她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两人身上,似乎他们有肌肤之亲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她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那嘴角的弧度好像是机器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籽儿?”
玄墨察觉事情不对劲,赶紧帮韩晓溪穿好衣衫,让她乖乖的呆在自己的身后。
韩晓溪站起身来才发现,籽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浓烈的绿光,这并非是普通妖族的眼睛。
她也并非是被兽化,目光里依旧有着人性,也没有一点点的畸变。
所以……籽儿到底是遭受了什么?
“王。我同你爱了那么多年,我们一起坐而论道,你还曾说要看我出嫁,可为何你又心仪了眼前这丑陋的女子。她的心是黑的,血液也是黑的,若不是前代夜王的封印,韩晓溪她就是新一代的原罪魔王。你为何要爱上这样的女人?”
“我就不好吗?我为了你修习天界的纯粹灵力,我为了你做了所有的所有,还用自己的灵丹为你治疗,以让你更快的愈合恢复。可是,王,你为何爱上别人,我就不好吗?我就配不上你吗?”
籽儿的话字字珠玑,似是小刀一般扎在玄墨的心上。
玄墨与籽儿相识多年,是亲密的好友,但并非与恋情有半分关系。
他面对眼前的籽儿,更多了一分的愧疚。
“我是同你为多年好友,但从未想过娶你。并非是你不配,而是我们本就无恋人情分,我还打算过些日子,地府举办大宴再为你寻得一个好夫婿,为我籽儿办上风风光光的婚礼。”
玄墨已经努力找好措辞,希望可以不伤害到籽儿。
可他与韩晓溪的每一个接触,都是对籽儿最深的伤害。
她暗自寄情于玄墨这么多年,都在等着玄墨回首看看身侧的她,虽说不上是美貌惊人,却是那种甜美清澈的模样,眼眸里似是有一汪秋水,动人却从不会勾人。
这样干净的女子最适合当红颜知己。
“籽儿,你知道的,我不想嫁给他,不过是被他拿来当替嫁的替代品。”
韩晓溪试图在玄墨的身后解释,两人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密切关系。
“呵。”这一声冷笑从籽儿的鼻子里钻出,带着浓烈的嘲笑与讽刺,看着眼前的韩晓溪,“你是当我瞎了吗?他从跟着你跳下来的那一刻,心里就满满都是你。”
“籽儿!别胡说!”
玄墨还是护着身后的韩晓溪,打算让她先行离开,让他同籽儿再好好解释一下。
“胡说?到底是谁胡说?韩晓溪那日被栖雅重伤,你用的什么方法救她?这世间有几人能舍得这样救人?明知会重伤过半,却还忍着苦痛为她?王,你为何会被这样的人迷惑,你本是爱着我的,爱着我的啊……”
籽儿说到动情之处,面色哀伤,留下的眼泪都是青绿色的,划过那清澈的脸庞,看起来甚是诡异。
“你先走。”
玄墨小声跟韩晓溪交代。
“不许走!你们!都不许走!”
突然,籽儿爆发出了爆裂般的恐怖哭声,嘶吼沙哑的声音更像极了恐怖的野兽。
她本是百香果精,面容却变成了更为诡异的丑陋模样,眼睛像是两个超大的黑洞,里面闪烁着油绿的光芒,而身侧的手指由那纤细有度,变化为了骷髅爪子。
玄墨在一瞬间明白了,籽儿被人下了降头。
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巫术,来源于人间,专门选用横死的婴儿尸体制作尸油。
与地府、天界这种本就可使用灵力的人不同,这些所谓的通灵者都是行走在边缘的人,他们可以使用灵力但随时会被反噬,敢用这样的禁术,那势必是用灵的行家。
这种巫术也一点都不好破解,还是得找到施术人才行。
这本就是在沼泽森林的洞口,周围就是坚硬而厚重的岩石,坚不可摧。
玄墨飞快的将韩晓溪打横抱起,她只能紧紧的环住玄墨的腰,然后玄墨便飞快的跃上了岩石壁,依靠着凸起的位置借力,跃上到了洞口之上。
并利用他强大的夜王之力,将洞口尽数封住!
那可怕的嘶吼声还在洞里不断的回响。
玄墨顿时感觉头痛,靠着韩晓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没有将她放下来。
“那个……能不能放我下来了。”
韩晓溪将双手举在空中,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触碰夜王,省得又要造成误会了。
“放你下来?做梦。都是因为你,籽儿才变成这样,你要负责。”
玄墨这话语里是半分的揶揄,还有半分的认真。
要说天下最会找借口的人,恐怕是非玄墨莫属了。
“我负责?夜王你讲不讲理!怎么什么事情都是我负责!她喜欢的不是夜王你吗?”
韩晓溪真的无奈,用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却没有想到夜王正巧在她遮挡视线的时候,又偷吻了一下她的唇。
等她气愤的移开手,看着眼前淡定的夜王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有事情回行宫再说。”
等两人离开之后,栖雅才悄悄的走了出来。
尝试着将洞口解封,发现自己的灵力还是不如夜王强大,试着化解了几次,都没有一点点的作用。
看着那深渊里四处破坏的百香果精,她也跟着叹了口气。
然后就将手上的假司判笔留在了地面上,上面还沾染了一些媗儿的血。
嗯,后面的戏份应该会更有趣了。
栖雅踏着纤细的鞋跟,轻巧的走在石质的地面上,而后飞身跃起,也消失在了天际。
天帝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从现场出来,就看见了地上的司判笔,而后吩咐身侧的人取证并抓紧去核实。
“媗儿公主失踪的事情,先不要对外公布,谁走漏风声就杀无赦。今天下午还有与魔界的会议,切不可耽误正常的工作。”
天帝谨慎的交代,他面容十分轻松,一袭华贵的白衣不染丝毫的尘埃,仿佛女儿的生死,一切与帝位五官的事情,都根本不存在。
他只会盘算着天地形式,一切的一切都要为他的目的让步。
培养这么多年的女儿,不就是用来“牺牲”的吗?
他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找媗儿。
一个兵都没有派去,而是让别人封锁消息。
过几日再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便可,纵使有他的权力压着,平人也不敢多说半句闲话。
要说媗儿也是命里有福,她已是重度失血,躺在飞行着的兽王背上。
她小小的身躯与大大的毛绒身体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景象,若不是鬃毛被风吹得向后,恐怕都看不到她小小的身体。
她摊开的手心上,还有着刚刚紧攥留下的痕迹,手指尖尽是血痕,难以想象若是兽王没去营救,恐怕她现在已经命丧沼泽森林了。
“父王……父王……我办成了……我为你……办成了……”
媗儿说的这句话,虽然很小声,但却精准的传进了兽王的耳朵里。
她总是这样不顾一切,为何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呢,她是父王的女儿,可她也是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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